身上;刘宝生还没有缓过神,就被再次按住脑袋,同样是抓住头发,直往水沟里按。这可不比在路上,按住他一时半刻都无所谓,可现在把刘宝生的脑袋按在水沟里可就不一样了,刘三桂使出的力气猛,刘宝生除了身子能够动弹、挣扎,脑袋却动弹不了,动弹不了,就有危险。
刘宝生的脸面、嘴巴和鼻子可以说都浸没在水里,如果刘三桂就这么按住他不松手,要不了几分钟,刘宝生就会呛溺而亡。
你看,刘三桂哪里松手?他背上都被刘宝生的后腿扑腾起的浊水溅湿了,却全然不顾,眼下唯一的念头就是要溺死刘宝生,只有溺死这个不肖孽子,方可断绝后患。就这样,刘三桂把儿子的脑袋按在水沟里,约莫10来多分钟,儿子不再动弹了,他才松开手。
刘三桂虽然张皇,却还是有点冷静,他想检查一下儿子究竟死没死,又顺手揪起儿子湿透的头发,将那颗已经被他按进泥水里的脑袋拎起来一看,咿呀!真的恐怖,儿子的那双灌满了泥水的眼睛暴凸,一副死不瞑目的惨相,而且鼻孔还在流血,是泥水呛出来的。刘三桂伸手一摸,没气了,确认儿子真的死了。
这时,他忽然悲伤起来,低泣着说,宝生,我对不起你,我也是没有办法,只有把你“送走”,你才不会连累我,你才会得到解脱……
他一抬头,看见远处有人朝这块之字形的稻田方向走,不一会儿就可能走过来。刘三桂情急之下,将刘宝生的尸体踩进深深的泥水里,怕有所暴露,还从田塍边搬来一块不规则的大麻石压在刘宝生的尸体上。随后,他在略微清澈的水里洗一洗手,就爬上路沿,装做没事的样子朝回走。
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迎面走过来,朝刘三桂刚才爬起的那条水沟望了一眼,遂漠不关心地走过去。刘三桂望着他的背景渐行渐远,这才松了一口气。
4天后,那个陌生的中年男人又从这条路上经过,走近之字形的稻田路边时,看见许多鹭鸶、白鹤聚集在水沟旁。禾苗肥绿的剑叶一根根高矮不齐地指向天空,微风一吹,它们颤动着,仿佛在抖擞各自分蘖抽穗的士气,那包在剑叶中的稻穗,还只露一点嫩绿的头,又像是隐蔽在其中,不仔细瞧,是看不清楚的。
中年男人离这儿更近了,他并不想看那禾苗是否抽穗,只是打算更加近距离地看一看那些云朵一样盘桓在水沟边的一只只鹭鸶、白鹤。当他的脚步响彻在道路的边沿时,那些鹭鸶、白鹤却受惊地起翅翔于并不太高的天空,有的还俯视着这条水沟,抑或这个中年男人。中年男人似乎达到了观赏的目的,无论是鹭鸶,还是白鹤,他发现它们歇在地上,看上去都是一身白,犹同一身缟素,定格着一种不变的似乎为谁默哀的色调。它们飞起来时,近距离可以看到它们的翅膀并非全是雪白的,两翼间分明还长了几片浅蓝的羽毛,俨然它们穿一袭白云的衣裳,其间还镶着浅蓝的花边,让人看上去圣洁而不单调。
见中年男人停在路边,没有及时离开,那些飞起的鹭鸶、白鹤也不轻易地返回到水沟边,而是在寂寥的天空绕了几圈,飞累了,才纷纷散落在稻田的其它位置。
这时,一阵微风拂来,中年男人隐隐约约闻到一股臭味,他下意识地伸开手掌捂住鼻子,却捂不住那气味,那是一种恶臭。从哪儿散发出来的呢?他朝稻田四下打量,最后把目光落在有些浑浊的还能见底的水沟,他发现一块巨石压住一个什么东西。便从路边跳下去,站在长满了杂草的边沿,竟然发现水沟底部的那块巨石压住的是一具人的尸体。顿时,他十分惊骇,也不再看了,跳上水沟边的马路,直往前趱,心里产生一个念头:之字形稻田的水沟里藏了一具死尸,快呀,快到镇上派出所报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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