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史刚强循声朝那边房走去,见坐着的妻子脚踩摇窝,摇窝里拱起一床花格子被窝,他朝摇窝当头一瞄,一个婴孩粉嫩的脸蛋落入眼帘。他转过头回望妻子问道,英爱,这是个读书的?还是个绣花的?妻子没有正面回答,又诌他,你就知道问这个?说着,又放低嗓音,满足了你的心愿,是个读书的!
那好!那好!史刚强激动得脸上露出了笑容,嘴里不停地念叨。随即又说,我给孩子取好一个名字,叫史无前,刚才在路上想的,这个名字好不好?
你小声点。刘英爱再次放低嗓音,我也给他取了一名字,叫史有后。史刚强觑着她说,你再说说。刘英爱又重复一遍,史刚强挪动着眼珠子想一想,说你取的名字倒是可以,只是太俗气了。刘英爱说,那就依你的,叫史无前。
史刚强的脚趾炸伤虽然做过手术作了治疗,但是落下一个后遗症,就是走路一颠一颠的,如果走快了,没有拐杖抵住,身子不平衡,弄得不好就会摔倒。除了这一点,史刚强的其它功能都很正常,可以说能吃能睡还能做,挺有精神的。
在岳父家住了两天,他也没闲着,刘英爱照顾婴孩,或抱在怀里,或放在摇窝里踩摇窝,让他睡着,这些事史刚强也做,做得更多的是洗晒一件件垫在婴孩屁股底下弄湿了的屎尿片。往往把屎尿片放在篮子里,拎着直往当家塘那块码头上走去。
那回,他正拿出臭烘烘的屎尿片时,突然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唉,你洗屎尿片吧?莫在塘里洗,这口塘的码头边是洗菜的地方,莫把水搞脏了。蹲着的史刚强回过头看,是一个他不认识的嫂子还在冲着他讲,塘塍那边有一条沟,也有几块青石搭成的码头,你可以去洗,洗的脏水正好流到稻田里作肥哩!史刚强点头,便将拿在手里的屎尿片放回竹篮,拎着它,站起身子上岸,朝那嫂子所指的塘塍那边走去。
白天,史无前睡得挺好,到了晚上,特别的是下半夜,该睡觉的时候,这孩子总爱醒过来哇哇大哭,刘英爱给他端尿之际,依然哭个不休。这个时候,已披衣起床的史刚强站在一边,没有办法哄孩子使他不哭,而睡在隔壁的岳父被吵醒了,心里烦,就粗着嗓门吼:把他搞出来,吵死了。
听到这话,史刚强不舒服,却不吭声,他在心里暗想:你看,岳父都把我们开赶了,虽然说得不是那么明显,但完全是那个意思。
刘英爱也不吭声,她知道父亲的脾气,只要你一吭声,就不好收场,父亲会认为你跟他“抬杠”。孩子依然哇哇大哭,他才出世,当然是“痴子”,不会因为外公吼一声或多吼几声,就收住哭声。刘英爱弄得很累,其实她有办法让孩子不哭,那就把自己胸前胖胖的奶包上粉红色的**往婴孩嘴里一塞,就会止住哭声。可是现在不能塞,正在端尿,孩子的背正贴着自己的胸。等这泡尿端完,她才将孩子的身子转过来,揽在怀里吃奶。孩子终于止住了哭声,他衔着妈妈的**,嘬饱了之后并没有再嘬,但是你一抽开,他又哭;要是在白天,他衔着**虽然不嘬,但是会慢慢地合眼入睡,可在深更半夜,孩子很兴奋,眼睛蔚蓝地睁着,毫无睡意。在刘英爱看来,孩子把昼夜都弄反了,该睡的夜晚不睡,可以少睡的白天,他却迷瞪瞪地酣睡不醒。
两天后,史刚强夫妇把孩子抱回了史家庄自家那幢瓦房。两个月后,由于经济拮据,刘英爱要外出打工,那就是说,让史刚强在家带孩子,史刚强不肯,说孩子未满一周岁,少不了娘。再说吃娘奶也要吃满一周岁。吃牛奶当然可以,怎有吃人奶好?将来孩子的体质不好,会害他一生。史刚强这句话说动了刘英爱,她犹豫了。她说,你的猎枪被没收,又不能上山打猎,家里没有收入,我不外出打工,怎么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