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来,不过也让兰姑给各房送了礼物才算了事。
自此之后,她的一应嫁妆钱财都被米富盛收走管了去,兰姑手上啥也没有,倒觉得清静。
平常妯娌间虽有龌龊,但无非也是要她在家里多干些家务而已。这成亲一个月,兰姑倒是把从前最为鄙夷的洗衣烧饭这些粗活全学会了。可她只觉得能换个清静,也就不争了。
只是那日米富盛无意间瞧见她绣的一双鞋面觉得不错,拿去给绣庄的人瞧了说还不错,便给她接了些绣活回来做。
可要做绣活就没时间做家务了,因为那钱是米富盛收着,所以不用兰姑吱声,米富盛就去跟家里吵嚷了一番,往后除了他们这一房份内的事,旁的都不叫她做。
兰姑少了些家务,却又多了些绣活,也说不清哪个繁重,哪个清闲。不过想想绣活到底比家务精细,倒觉得米富盛对她不错。
而且米富盛要她教紫霞针线,好多一个帮手挣钱,令得紫霞跟她的关系有些松动的迹象。虽仍是对她呼呼喝喝,却不会如初见那般欺负她了。
兰姑自觉日子渐渐理顺,也不觉得有什么难过。
可媒婆看她脸色,却是叹道,“你呀,就是太老实了。看你这样儿,定是日日都在熬夜吧?这做针线都是挣几个辛苦钱,你也悠着点,别把眼睛熬坏了,将来可是你自己遭罪。”
兰姑谢过她的关心,可是心里却不以为然,要是能干活买个清静,她也认了。
那媒婆见她没往心里去,也懒得费神再劝,喝了口茶又问,“你有回去走走么?欧阳家人瞧你这样也不说的?”
兰姑再度勾起心里的不快,口气里不觉带了几分怨气,“他们又没来看我,我干嘛要回去?”
媒婆一怔,旋即嗤笑起来,“你还真当你是欧阳家的千金大小姐么?就算你是欧阳家的正牌小姐,也要自己回个门,日后才好有来有往的。你出了门子这么久,不会连一次都没回去吧?”
呃……兰姑神色有些不自然了,支吾着道,“他说……我们这样回去,也不知道那边得不得空……”
这理由连她自己也说服不了,那媒婆是个人精,顿时就明白过来了,“是怕要出一笔回门礼,所以不愿意吧?”
兰姑脸红了,媒婆看得直摇头,“你们这对夫妻啊,也太不懂事了。人家欧阳家是什么人,能占你们这点子便宜么?你要是得闲,左右街坊都去打听打听,几家姑娘嫁过来时,能有你这般体面的嫁妆?就算是白给人送份礼又怎么了,这不是很应该的么?你一个做新媳妇的,连这点颜面都要不来,这不是我说你,也太没用了!这才成亲几天呀,就给他家做牛做马的赚钱了,连个娘家也不回,象什么样子?不行,这个事不能这么由着你们这么胡来,否则回头人家说起来,倒说我这个保媒的不靠谱,不提点着你们,我去找你婆婆说说。”
兰姑哪敢让她去找婆婆?忙把事情应承下来,保证自己肯定会去跟米富盛商议。
可这媒婆却信不过她,拉扯间恰好米富盛回来了,当着他的面,把话一说,说得米富盛脸也红了,讪笑道,“早打算去的,只是刚开春了铺子里忙,一直没时间,我们明儿就去,一定去还不成么?”
媒婆得了他的再三保证,这才离了米家。
转头米富盛就不高兴的道,“你怎么把她招来了?又要平白破一注财。”
兰姑大着胆子嗫嚅道,“我这些天做的针线也够置办礼物的吧?”
可米富盛当即变脸道,“你平日在家不吃不喝的?赚那么点子小钱,连你自己都养不活,还好意思说!”
兰姑心中委屈,人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哪有汉子养活自己老婆还这么多话的?
本想争辨几句,可米富盛又道,“别以为你嫁了我,我就得白养活你。人家养着小媳妇是应该,可你还比我大三岁呢。要不是看你一把年纪了嫁不出去实在可怜,我才不会娶你,否则我找个水灵灵的大姑娘岂不比你有趣得多?”
兰姑一听这话就没辙了。
年纪是她的硬伤,每回只要米富盛一提起来她总觉得矮人一截。尤其有些夜半无人时的闺房私话,兰姑说不出口,可米富盛的各种嫌弃,却让她心里难免自卑。
好在晚饭时候,陆滢打发人送了几样小礼物过来,说是补她的新婚贺礼,米富盛这才露出几分喜色。
从那礼物里又挑挑拣拣选了些自己不要的,又从自家铺子里胡乱凑了些杂货,勉强拼出份礼物,次日就往破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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