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点什么,忽地欧阳康沉着脸站了出来,“柴公子,我想你误会了。先人的遗志别说郡主不会违背,就连我这个求亲之人也是不敢违背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
关耀祖一惊,“你可别上当!中了人家的激将法。”
沐劭勤看他一眼,忽地对着沐劭勤跪倒拜下。“世伯,在小可今日来求亲之前,早已下定决心。就算是得了您的青睐,在我一日没有功名之前。也是绝不会迎娶郡主的。”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念福愕然瞪大双眼,欧阳康这是什么意思?她可从来没有嫌弃过他没有功名,怎么他竟会嫌弃自己?
苏澄却是会意的快步上前,躬身施礼道,“王爷王妃,我这学生不会说话。还是我来说吧。听闻朝廷即将再度开科选士,他是想先去应试,等有了个更合适的身份才来求娶,这也是不想郡主受委屈的意思。还请体谅。”
吓死人了!
关耀祖松了口气,沐劭勤微蹙的眉头也终于舒展开来,淡淡一笑,“其实本王也是这个意思。”
他再看女儿一眼,又望着跪在地下的欧阳康。正色道,“在今日的三场比试里,我是取中了你,也可以让你跟我的女儿订下婚约,但并不表示我就一定会把她嫁给你。我还需要你用更多的时间来证明你是值得我将女儿终生托付的人。你愿意吗?”
“我愿意!”终于得到了老丈人的首肯,欧阳康并未如自己想象般的激动,反而感觉肩上一沉,似是有什么沉甸甸的担子压在了身上,让他瞬间变得严肃理智起来。象是徒然长大了两岁,平添一份沉稳的气质。
柴荣再也无话可说,只是那眼神显出他心中犹有不甘。
不过沐劭勤没再给他说话的机会,作为之前的承诺,他很大方的让管家开了宝库,带所有落选者进去任选一样宝物离开。
好兄弟终于定下终生大事,关耀祖也不客气了,为活跃气氛,还嘻皮笑脸的上前跟沐劭勤打趣,“世伯,那我们可就拿了,您回头可别心疼啊。”
关天骁一脚踹在儿子屁股,“让你拿你就拿,少这么多废话!等到日后他们大喜之日,你不会再还回来吗?”
关耀祖迅速避开老爹的大脚,招呼着一帮狐朋狗友进去挑挑拣拣了。不过他们下手都很有分寸,那些异常贵重的都不会拿,只拿一些新奇又精巧的小玩意儿带出来。
唯有柴荣,挑了一对异常贵重的夜明珠。
他为了求亲之事,先后已经花了太多银子了,如果再不拿件贵的,他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沐劭勤半点也不在意,只问起公孙弘,“你怎么不进去拿?是嫌我家的东西不好么?”
公孙弘却看一眼念福,摇了摇头,“败军之将,何足言勇?就是拿了回去,也会倍觉耻辱。”
沐劭勤温和一笑,“你呀,说句你别不爱听的话,脾气实在太冲。若非如此,我倒是真想选你的。也罢,想来这些俗物你也没放在心上。管家,你去我的书房,把墙上的那张弓取来。”
当管家捧着那张弓走过来时,公孙弘就已经如看到绝世美人般,按捺不住的迎上前去了,就连公孙述关天骁这类识货之人也是眼前一亮。
待公孙弘提起那张玄铁弓,抚摸过弓身上的古朴花纹时,更是忍不住的大赞,“好弓!只是怎么没有弦?”
沐劭勤的笑容里有几分感伤,“这是我们沐家先祖留下的弓,几百年的时光,弦早就断了,你自己拿去配吧。据说这把弓要是能配得到合适的弦,能有十石强弓的威力,你好自珍惜。”
公孙弘听得色变,“那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习武之人,当然知道越是强弓越是打造不易,一般能达到九石的强弓就已经算得上是极品,他自己眼下所用不过是一张七石弓,已是很高等级的存在,让无数人羡慕了,可沐家这张流传几百年的玄铁弓居然能达到十石的强度,那简直跟承影干将一般,称得上是弓中名器了。
千金易得,名器难求。
这张弓要是拿出去卖,很难说会卖出怎样的高价。但公孙弘知道,绝对比柴荣拿走的那对夜明珠更加珍贵。
可沐劭勤却是叹道,“这样好的弓箭,放在我们家只能等着弦断生灰,倒不如送与你,也算是为它觅个好去处了。”
公孙弘一哽,想起沐家最早起家时,可不仅只是有女儿去献美人计,也曾有人跟随着前朝开国皇帝平定江山的。
只可惜他家背负的诅咒,让沐氏子孙只能世代做一个优雅贵族,可又有谁还记得,沐家也曾出过能拉得动十石弓的英雄人物?
就算是曾有沐氏子孙心怀壮志,天赋不俗,只怕也只能默默无闻的埋没在历史长河中。而世人只看得到沐氏的荣耀与显赫,又有谁看到他家曾付出的斑斑血泪?
公孙弘一时心里有些发沉,忽地对这位瘦弱的平王,乃至整个沐氏都肃然起敬。
没有一份荣耀能够轻易获得,沐氏能有今天,也是无数子孙付出血与泪才坚守住这份门楣。
再看一眼沐劭勤,他满怀敬意的收了这张玄铁弓。心中对沐家不禁产生了一份微妙的情感,只觉这张弓象是用看不见的丝线,让他跟沐家也产生一种微妙的联系。
而这,正是沐劭勤的目的。
(好了,福康的亲事终于定下了,有名份了。可喜可贺~~~ 可以丢粉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