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才会心中歉疚,格外对她特别优待。做人要知足,给脸不要脸,那就该打了。再说,拿着这样一份丰厚嫁妆,就算嫁个寒门士子又怎么了?起码日后不必看人脸色,又有什么好闹腾的?
只是这样一来,德清觉得自己应该留心结交一些有用之人,寻个依靠。
按说她最亲的除了皇上,就应该是皇兄皇弟们,不过这个难度有点大。德清很有自知之明,自己和未来夫君身后都没有半点倚仗,要拿什么跟人家结交?再说,这也是要担风险的。
姐妹们的情况类似,不管是嫁人的,还是没嫁的,都会因为夫家或兄弟的关系跟皇子们沾上边,得十分小心谨慎。
那么再往外看,还有谁?
嘉善郡主头一个进入了她的视线。
这不仅是因为念福正当红,也不仅是因为念福家中人口简单,跟诸位皇子毫无瓜葛,而是因为念福为人实在不错。
虽然德清跟她打交道的机会不多,却本能的对这个爽朗大气的小姑姑极有好感。
帝王家培养出了她一定的政治嗅觉,后宫争斗也教会她,要跟人结交,找个能相互信任,不在背后捅刀子的最为重要。
德清相信自己的判断,做出决定就开始行动了。
这日念福正在家中挑选给二位公主结婚礼物,意外却收到德清使人送来的贺礼。
不是寻常的珠宝首饰,而是半匹红色的纱。
那纱方方正正的折起来,也不过一本稍厚些的书本大小,但远远看去,却象是一盆烧得正旺的火,还莹莹发着淡淡幽光,极是艳丽。
连蕙娘都看出些不寻常来,好奇问道,“这是什么料子,竟这样好看?”
送礼来的宫人是自幼服侍德清的奶娘,深知主子心意,讨好而殷勤的道,“回禀王妃,这纱叫做鲛绡,又叫做龙王纱。相传是海中鲛人所织,其实不过是南方夷族一种特殊的秘法所制。只是这织法奇特,百年前就已失传,故此当今世上所存的鲛绡极少,连我们公主手中统共也就这么半幅。您可别瞧这料子叠起来少,实际展开来,足以做床帐子。恰恰颜色又是正红,用来做新婚之物最合适不过。况且这织法特别,从这里层还可以看到外面,但从外层却是看不进分毫。而且沾水都打不湿的,不信您看。”
那奶娘掀起纱的一角正反比划过后,又拿起一杯清水泼上,果然就见那水如泼鸭背般,很快滴落,再摸那纱,竟是半点不湿。
蕙娘看得啧啧稀奇,连念福都好生惊讶。这古代的丝织技术当真高妙无穷,这样水平,就是千百年后的高科技也无法复制。她刚才还瞧见,这样薄的纱,表面居然还织着有流光暗纹,不必绣花,就极漂亮了。
奶娘见她们真心喜欢,卖力的道,“听说这半幅纱还是前朝孟皇后大婚时,南方的夷族所赠。当年孟皇后用了半幅,剩下半幅可巧给咱们皇上得了,送给了故去的尹皇后。皇后也没舍得用,把这半幅鲛纱留给了我们公主,本是让她压箱底的。如今郡主大喜,公主说郡主是长辈,这样好东西不敢擅专,便让奴婢送来了。”
蕙娘听得连忙推辞道,“这么好的东西,又是皇后留下来了,怎好给我们?快拿回去,太贵重了,我们不能收。”
那奶娘却道,“我们公主自幼没了亲娘,也没个至亲的兄弟姐妹,虽蒙皇上皇后垂怜,到底比旁人孤寂些。眼下好不容易识得了郡主,虽然相处的时日不长,但我们公主总觉得从心眼里透着亲热。听闻郡主大喜,就成天想着要送些什么表表心意。在宫里翻拣了数日,唯一觉得还拿得出手的也就剩这半幅纱了,要是郡主不嫌弃就请收下,也是咱们公主的一番心意。”
蕙娘还想说什么,可念福心中已经明了,带笑道,“那就替我多谢公主了。往后她就算是成了亲,咱们也莫要生份,好歹都在京城,还要常来常往的好。”
奶娘一听这话,大喜过望,再三拜谢这才告辞。弄得蕙娘倒有些看不懂了,怎么这送礼的比收礼的还高兴?
在她就要问出来之前,念福看一眼旁边的康洁蓉,迅速把话题转移了,“既然德清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那给她的礼还得再重些才是。娘您帮忙看看,再给她加一盒上清珠如何?虽比不上夜明珠,也算光华照人,拿来镶首饰,做鞋子都好看。你说呢?”
做首饰也就罢了,做鞋子是不是太浪费了?蕙娘还没开口,康洁蓉坐不住,说话了。
(数了一下,按现在的粉红,今明后天统统双更就可以完成任务。呃……能很欠抽的说,大家不准备多砸几张看三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