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显的目光中却带着几分少有的冷峻,甚至残酷,“食君之禄,忠君之忧。就算是朕的亲生女儿,再危险她也得去跑这一趟。不过,”他语音一转,带了几分他也不明所以的奇异放心,“表妹福泽深厚,必定会逢凶化吉。”
听着这话时,皇后顿时想起念福放火时的情形,目光有瞬间的迷茫。
那时的念福,简直,简直可以说是有如神助!可那样的大火,她到底是怎么放起来的?
※
更漏,随着时间的流逝不紧不慢的滴答着,那样一种从容不迫,又单调乏味的声音,逼得人简直就要发疯!
天,一点一点的亮了,宫里的气氛无比凝重。
皇上寝宫的大火早已扑灭,可房间里虽有几具烧焦了的尸体,但谁也不敢确保那里就有皇上。
况且,皇后和嘉善郡主也神秘的失踪了。甚至连嘉善郡主带进宫的两个丫头,也象生了翅膀一样,不见了。
不过这种小人物没人关心,更让人着急的是皇上到底在哪?眼下该怎么办?
晋王焦急的走来走去,双眼已然赤红,人也越发焦躁的象一只随时就要发狂的狮子。
在寝宫找到的尸体和失踪人数是勉强能对得上号的,但谁能证明他们的身份?
还有承平,这个刁滑的老奴才也不见了。甚至,连父皇的玉玺也跟着一起失踪了。打死晋王都不能相信,他爹就这么死了。
可高显要是没死,到底躲到哪儿去了?
他已经亲自查看了高显寝宫的每一块砖。却始终找不到任何地道的入口。难道他要把整个宫殿挖地三尺吗?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而随着时间的迫近,离上朝的时间越来越近了,他昨夜逼宫的真相会越来越难以掩盖。那么,他要给出所有人一个怎样合理的解释,才能让人信服的拥他为帝?
手底下的谋士也分成了两个阵营,吵得天翻地覆。
激进些的直接就说,“不必再想了。直接宣布皇上驾崩,传位于您。先登基,把名份定下来再说。”
可理智些的就会说,“连个玉玺圣旨都没有,何以堵住攸攸之口?就算是要登基。起码也要再做些准备工作再说。”
“可等到准备好了,就能堵住天下人的嘴了么?总是事已做下,骂名已经担了,何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先登基了再说?”
“问题是你现在登基。天下臣民能服气吗?”
……
晋王听得心乱如麻。直觉手下全是一群草包,关键时刻没一个能拿出好主意来的!
最后,还是他家大舅子闵业想到了一个还算靠谱的主意。“皇上驾崩,宫中不是还有太后么?只要太后娘娘承认王爷的正统地位,天下臣民又有什么可说的?”
晋王听了精神为之一振,才要亲自去寻皇祖母来给他主持公道。却有宫人来报,“太后娘娘不见了!”
晋王陡然就火了,“什么叫太后娘娘不见了?这么个大活人,怎么会不见的?”
可这是真的,太后宫中什么也没动过,可沐太后就这么神奇的消失了。
同时消失的,还有一位进宫来过节的康姓女孩。
晋王一剑就抹了仁寿宫一位宫女的脖子。“说!太后到底去哪儿了?”
可宫女太监哭成一片,却没一个说得清楚。
晋王咬牙,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任何退路。
爹跑了,后娘也跑了,眼下连祖母也跑路了,如果他再不拿出行动来,那么最后只能越来越被动。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已经无路可退了。
“来人呀!全城戒严,击鼓上朝!”
整肃,从宫中开始。
皇子公主后妃们全部给集中了起来,锁到了不同的大殿。然后,一队队顶盔贯甲的将士们前往权贵重臣们的宅院,用刀枪逼出了犹带睡容,一脸震惊的臣子们。
而此时,一辆辆粪车正如平常一般,带着满满的污秽从宫中,从千家万户出来,送往城郊。
平阳是座古都,京城建好也有几百年了。地盘越来越大,人也越来越多,相应的每天产生的垃圾与粪便也是越来越多。
从前,京城最早的时候不那么注意粪便垃圾的处理,致使环境越来越差。真真的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身泥,还是臭烘烘的烂泥。
后来不仅是平民百姓,达官贵人也对此多有意见,于是便渐渐形成了规矩。不管是皇宫,还是百姓,家家户户都不许乱扔垃圾,尤其是粪便等污秽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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