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不干不净的女孩儿,还加封诰命,什么眼光啊!
回去的马车里,念福也不说话,只瞅着蕙娘笑。
蕙娘给她笑得微恼,戳了一指头过去,“你这丫头,是傻了么?”
念福不答,只顾把脑袋往蕙娘怀里拱。
蕙娘推不开这牛皮糖一样的女儿,把她揽在怀里叹道,“你真当娘是傻的?从前娘不愿意,也不太敢出来走动,是怕做错事,给你爹,给你姑母丢脸。可我就是再夹着尾巴做人,你姑母也就那样了。既如此,那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蕙娘说得忿忿起来,“她给我添堵,我也给她添点堵。公道自在人心,我就不信这世上的人都不讲道理!”
念福一挑大拇指,由衷赞同。
人际交往,是每个圈子的必修课。不管你是乡下村妇,还是贵族王妃,总得交几个朋友,经常出来走动走动,说些家长里短,才能争取支持,把握舆论导向。
要是蕙娘还跟从前似的老闷在家里,只怕人人都以为阮菡雁给沐劭勤做妾是委屈了她,是太后看着蕙娘狗肉上不得阵席,才不得不出手干预。可如今把话说破,众人心中又会怎样想呢?
要知道阮菡雁最早可是要给廖廷尉当填房的,甭管这门婚事有多不适合,可一旦这个女孩子不止想办法摆脱这门婚事,还妄图攀上别的高枝了,那她的形象都要被大打折扣。
至于得罪廖家,也是必然的结果。
“好了,起来!别跟没长骨头似的,总腻歪在娘的身上。”蕙娘说出憋在心里的话,心情也好了许多,把念福推起来,让她看车外的热闹。
“天渐渐热了,你有空也挑几身新衣料做几件漂亮衣裳,走出去让人瞧着也精神些。”
“好。”念福顿时要拖着她下车,“那咱们娘俩一起做,穿得一样漂亮,跟姐妹花似的,羡慕死旁人!”
“没大没小!谁跟你是姐妹啊?”蕙娘虽是笑骂着,可也到底给念福揉搓下车来,一起进了绸缎庄,挑选衣料,也不带回家了,直接就在这里订制。
普通的百姓们总是顽强而坚韧的,在经历了京城那样的大乱之后,不出数日,诸行诸业又渐渐恢复了热闹。街市上伙计们卖力的吆喝着,生机勃发,让人听着都觉得有了干劲。
母女俩挑完新衣裳,高高兴兴的要结账回家,却听说她们的帐已经有人结了。
念福莫名转头,就见柴荣在对面的酒楼中,站起身来,冲她和蕙娘微笑着,遥遥行了一礼。
蕙娘顿时沉了脸,对那掌柜的道,“你要不收我们的钱,那这衣裳我们就不要了。”
念福也是这个意思,柴荣是善男信女么?今日收他一块布,指不定明日要来讨还多少东西。
这种人,惹不起沾不得,最好一辈子不要打交道。
可似是猜到她们心意,柴荣走了过来,从容恭顺,“见过王妃、郡主。些许衣料,不值几何,冒昧相赠,非是故意讨好,而是知道施老爹的寿诞将至,替施瑞一家送回来的寿礼。”
他的目光往旁边微一示意,那掌柜的忙道,“这位大爷刚刚还订了四套衣裳。两套老人家的,一套少年的,还有一套说是给位大爷的。”
蕙娘冷着脸挡着女儿道,“就算我哥哥一家给柴大爷干活,只怕一年也挣不出这样的几套衣裳吧?”
柴荣一笑,“要是王妃恼了,那便只收下二位老人家和施贵的可好?毕竟也是他们的爹娘和儿子,我这做东家代他们送件衣裳,不为过吧?”
看他这样爽快就不再强求,蕙娘倒有几分意外。脸色也和缓些许,“那我就代他们谢过公子了。”
“王妃娘娘客气了。”柴荣使个眼色,后面一个小厮送进来一个蓝布包袱,很是朴实无华。
柴荣当着她们的面打开,就见里面却是怀安镇的一些土仪。并不值钱,可远离故乡的京城,看着格外亲切。
“前些时刚好有人去你们家乡那边跑生意,我便让人带了这些东西回来。都不是什么值钱物件,但想着你们可能是会喜欢就让人带来了。要是你们觉得过意不去,看值多少银子,给我就行。”
这话说得倒让人不好拒绝了,念福看娘想收这份礼,便过去道了声谢,想着回头给他送份礼来,也算是扯平了。
可柴荣却趁着这机会,将一直笼在袖子里的东西在她眼前摊开。
念福心头猛地一跳,再看柴荣,却是勾起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迅速又合起掌心,转身告辞了。
(看到太后渐渐崩坏的节奏木有?我还是亲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