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信他,他也绝不会让自己带出来的人辜负了她。
风已住,雪已停,回客栈略收拾一下,欧阳庄带着队伍再度启程了。
只有玉葱,死死攥着那一小锭金子,带着未干的泪痕,直挺挺的跪在路边,跪在雪地里,跪在队伍的必经之路旁。
可直到队伍走过山坳,看不到一个人影,也没有人回头,没有人出声喊她一声。
客栈掌柜指指点点,在里头教训起小伙计,“看到没有?这就是心气太高,不知足的下场。这种事我可见过不止一回了,不用问都能猜出个大概。这些大户人家的丫鬟啊,主子对她好,就以为自己是副小姐了,非等到犯了错才知道悔改。可那时又有什么用?所以呀,你们可都要引以为戒,老实做人,踏实做事,别总想些不着边的好事。要连个伙计的事也干不好,还能干得好什么?”
膝盖处积雪的寒意渐渐透进身体,冻得浑身冰凉。泪眼朦胧中,玉葱想,她若早些听到这番话该有多好?
……
姬龙峰站在远处的山坡上,目送走了念福一行,又看着跪在那里的玉葱。
旁边手下不忍,“将军,要不要去把萍姑娘……”
话音未落,半晌不动的玉葱缓缓动了,极为艰难的站了起来,慢慢挪动着步子,走向一家小客栈。
只要她还有银子,总是能活下去的。尤其是个年纪很轻,长相也不太差的女孩子,活下去的门路就更多了。
姬龙峰淡淡道,“由她去吧。回去之后,只说她留恋京城富贵,在那边嫁了人就好。”
手下心中叹息,他们将军也是好人,却也一样铁血无情。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世上又有几人,会对离弃自己的人仁慈呢?
“将军,那我们现在是要回去吗?”
“不!”姬龙峰眸光微冷,“去请柴荣来见我。并跟他说,我有一份大礼相赠。”
※
愈到年关,风雪愈大,行路也愈加艰难了些。
纵是有官道,可雪下之后,依旧满是泥泞。欧阳庄带着两个孕妇,每天都得派人先去探路,再算着能走多少里,又要到哪里才合适安歇,实在是劳心费神,辛苦无比。
这一日,车至泽州渡口,念福南下之时,便是在此处与贺奉娘分的手。可如今的河面已然结冰,想要安稳坐船,却是不能够了。
因此处南来北往官员甚多,驿站的条件倒是不错,想着回京之路还得有番辛苦,念福便想在此歇息两日再往前行。
她其实还好,主要是老妈最近的情况可不太妙。
全怪那个姬龙峰,自上回见了一面之后,蕙娘心心念念的都是快快回京,找施大娘问个清楚。
是以整日茶不思饭不想,连跟女儿斗嘴皮子都没了心思,虽有念福日日在旁边劝慰,可蕙娘的心怎么宽得下来?只是仍记得为母的职责,拼命往嘴里填塞食物而已。至于什么滋味,那是一概不知。
她的肚子是一天天大起来了,可人却明显消瘦下去。以至于念福看得胆战心惊,也不知是娘的肚子太大,还是人瘦得太厉害,总之是各种心急。
这个时候,她也越发思念起老爹和欧阳康,要是有他们在身边,她们也不至于没个主心骨。
说来她们已经走得够慢的,要是老爹和欧阳康办完了事,怎么还不追来?难道是后头的事情办得不利索,缠着他们还走不开?
念福抚着自己也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腹,心里一阵担忧,一阵烦闷。
忽地眼角余光一闪,瞧见一个家丁模样的人拎着个小孩子,骂骂咧咧的从她的窗前经过。
罗小言?
念福猛地睁大了眼睛,再回头看,那人已经拖着孩子走远了。
她忙把玉椒叫来,“快到后头看看,是不是罗小言。”
玉椒点头,端一盘糕点作样子,这就往后院而去。
不多时,她过来回禀,“确实是罗小言,好象落在一户姓江的商人手里。那姓江的也不是官员,不过有个当官的亲戚,就借了他的名头也住进驿站,好象明天就要走了。再接下来,和我们可不是同一路了。”
念福猜不出柴荣会把罗小言弄去哪里,更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给自己瞧见。
他是不是弄了个陷阱想要坑害自己?可既然遇到,总不能就这么白白放过吧?
那要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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