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这个人未免也太狭隘偏颇了吧?
倒是念福听说之后,淡定许多,“这件事始终是欧阳家的一个把柄,这个时候被捅出去,比在关键时刻捅出来要好。”
也算是提前扫雷了。
杜川有些惊讶,又有些欣慰,“你这话倒跟他师公一模一样。看来,你着实是长进了。”
师公?正窝在几日未见娘亲怀里的小薯仔,顿时又激动了。两眼闪闪发亮,冲着他娘大力的挥出一只小肉手,嗷呜叫了一声,比划他师公当日的英勇。那一脸的崇拜与神往,全写在两只小星星眼里了。
念福已经听说过苏澄那天的光辉事迹了,说真的,她觉得她那天要在现场的话,估计也会忍不住拍上一板凳的。
欧阳锦那个渣爹。真的很欠揍。
所以对于苏澄这一代表广大群众心声的板凳,连老太太都觉得解恨。现场下了封口令,还对外声称,欧阳锦是给人揭发之后。自觉悔恨难当,自残的。
只是谭氏虽然豁出脸面去闹了一场,但最后仍被官府定义为贵妾了。这是礼法所限,谁也改变不了。
不过她闹的还是有效果的,欧阳庄虽不是欧阳锦的嫡子,却依然保留了长子身份。而且此事他并不知情,不知者不罪。
他媳妇的娘家也出具了谅解书,表示可以接受。而他如今在任上又没犯什么错,所以官职仍得以保留。
至于说到欧阳康过继一事,幸亏当年刚成亲。老太太就让他们赶紧回乡过了明路。否则欧阳康搞不好还得回长房来做这个嫡长子,如今都入了族谱,再改过来的话,未免对死者太不尊重了。
所以最后的结果基本上对欧阳家影响不大,只有欧阳锦。他原是应该背负刑责的。却因为没了官身,又重伤昏迷,所以改为罚款了事。从这一点上来说,他得感谢苏澄。
只是他一场昏迷,十几日后方醒。醒来之后整个人变得迷迷糊糊,仿似回到了少年之时,妻子儿女全不认识。
唯独记得老太太。却又老得他不敢相认。再看看镜子里的中年怪大叔,越发深受刺激,哭哭啼啼,闹不明白自己怎么好好的一觉醒来,几十年就过去了呢?
于是谭氏省心多了,只当多个儿子。慢慢管教着呗。
每天罚他抄书写字,写不好就打手心。否则,怎么出她由妻变妾的这口气?
倒是徐子骞,听说之后心中暗悔,没想到这家人出手如此迅猛的把欧阳锦给收拾掉了。往后,还从哪里打听欧阳家的阴私?
不过他还有一个后招,欧阳家的这场热闹估计还有得瞧,且等着看吧。
身陷风雨中的破园,越发低调而谨慎,也更让一些有心人,蠢蠢欲动。
兰姑拿着一只小小包袱,在破园门外徘徊许久了,仍是不敢上前。
包袱里,装着几样小小的针线,都是她精心做给小薯仔的。里面用的好香料,还是谭夫人给她的。不过这个不能说,她们可能会嫌弃。
但相处下来,兰姑却觉得谭夫人还不错,当年会闹得那样,也是大家立场不一样所致。
说来兰姑甚至都有些同情谭夫人,蕙娘也是太小气,人家不过求一个妾室之位,她怎么就容不下呢?
但更让她为难的是,前些天谭夫人上门时,受了她一激,她便答应要来破园走动,要是连门也不敢进,那回头得有多丢脸?
正在旁边的小巷子里徘徊,忽地有人喊了她的名字,“兰姑?”
兰姑转过身,愣了一下才认出来,“你是……菊香!你们怎么也上京了?”
菊香,也就是白祥媳妇走上前来,笑吟吟的道,“我们去年才来的,大少爷已经分了家,连老家的院子都给老太太拆了来,我们一家可不就跟来了么?听说你也嫁人了,还生了儿子,这果然人看着就不一样了。”
兰姑微微红了脸,“有什么不一样,还不是一样的过?那个,你,你是去干嘛?”
白祥媳妇扬一扬手上的药包,“是我那小孙子,天气不好,有些犯咳嗽,到高老大夫那儿去抓了副药。”
她忽地一笑,揶揄道,“估计你儿子还没我孙子大吧,我记得你比我还大两个月的。不过能这么快有儿子,你也算是有本事的了。”
兰姑脸一直烧到耳根子,烫得她几乎站不住,“那,那要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唔,这里有几样我做的针线,你帮着给小哥儿吧。”
她把小包袱塞给她就想走,可白祥媳妇把她叫住,“主子不在,我可不敢乱收东西。更何况是小哥儿,我哪有那个脸面?”
兰姑诧异回头,“大少爷是不在,可郡主怎么也不在?”
白祥媳妇自悔失言,“你就别问我了,你也是做过丫鬟的,知道主子的事不该我们说。尤其我家混到如今这个地步。能保住差使就不错了,你可别害我犯错。”
兰姑听着心里极不舒服,“再怎样,也不必防我跟防贼似的吧?算了。我也不为难你,这东西要是主子不要,就送你孙子吧。”
她说完就走,白祥媳妇也不好再推辞。
把那几样针线带回去一瞧,倒是个顶个都精致之极。小肚兜小虎头鞋小虎头帽,都是下了功夫的。
只可惜她家孙子都三岁多了,根本用不上。有心要做个人情,给小薯仔送去,却连儿子白宣都说她,“娘您就别干这种事了。那兰姑早得罪了郡主和老太太,上回因为她,连墨云柳儿都挨了骂。我在这儿老老实实干了几年,才总算是挽回些脸面,少爷也肯用我了。您可就别不识趣的往上凑了。”
白祥媳妇一听,顿时把手缩了回来。只孙子调皮,看见有个小老虎的香囊可爱,拿过去玩,也就由着他了。
兰姑委屈又郁闷的回了家,没想到谭夫人又来了。
她只得打起精神应对,为了面子。她便声称自己去了破园,东西也送了,只是主子不在家。
谭夫人听得纳闷,“这都快过年了,家家事忙,她不在家。能上哪儿去?”
兰姑只得含糊应付,“这个我倒忘了问。”
谭夫人眼珠一转,也不多留。她告辞走了,兰姑也觉松了口气。
只是回头米富盛点着绣坊结的工钱,不满的问。“怎么这月这么少?我记得你做了不少东西的。”
兰姑心烦,随口顶了一句,“没我挣钱,你就没饭吃了是不是?成天跟个讨债似的。”
米富盛当即恼了,虎着脸揪她老底,“一把年纪,要不是看你还能挣几个钱,谁愿意娶你?”
怄得兰姑又大哭一场,数次也想硬气一回,说你休了我算了,可想想破园那边,到底不敢。
她如今是真的有些后悔了,再如何,为何要跟念福,还有老太太把关系弄得那么僵?否则,怎么会连个撑腰的都没有?
而那一头,谭夫人已经发动人去打听念福的动向了。没几天,就给她发现了蛛丝马迹,因念福不能回家,杜川会趁天气晴好,抱着小薯仔前去探望他娘。
小薯仔自出过一次远门之后,非常喜欢这项活动。经常想起来了,就指着后院,表示他想坐马车,他要出门。
念福每回看着欢天喜地来看自己的胖白薯,真不知道他是想自己比较多,还是想出门比较多。
不过这些对于谭夫人来说,并不重要。她只是飞快的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瑞安。如果想要对念福下手,眼下不是最好的时机么?
因为要“低调”的做法事,所以念福身边带的人并不多。除了十来个侍卫,其余全是妇孺。
虽然最近念福的麻烦很多,但要等皇上治她的罪还是太慢了。如果能在此时痛下杀手,岂不是最快意的复仇方式?
收到信的瑞安坐不住了,因为这实在是个太好的机会了。
她是想看到念福倒霉,可她更想看到她死!
虽然朝堂上的各种打击是让念福不好过,可只要一想到她还是高高在上的郡主,而自己却成了东躲西藏的土匪,她就满心不忿。
就算她也过得不错,有鱼有肉那又怎样?比起念福,就算是比起自己当初做县主的时候,那日子也是天差地别的。
更别提,她每天晚上,还要伺候的那些肮脏恶心的男人。
看着她眼中那诡异而怨毒的光,缩在墙角的一个小男孩忍不住又往后退了几步,虽然他的动作已经非常轻微,可仍是带动了脚上的细铁链子,发出冰冷的哗哗声。
“干什么?”瑞安瞪过去,小男孩顿时抱头蹲下,想是被她打怕了,都形成习惯了。
轻蔑的扫了这孩子一眼,瑞安想了想,坐在梳妆台前刻意打扮得更加娇艳,出去找人了。
而原本怯懦缩在角落里的小男孩,这才露出不符合他这个年龄的仇恨眼神。
***
白薯:决定了,偶以后也要当个挥舞着板凳的大侠!
师公:你能再有点出息么?
白薯:桌子大侠?
师公:……
作者:哈哈,又发一个盒饭,这个写得好开心,把被自己虐碎的小心肝又补回来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