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何为正义

拳头不停颤抖着。

    “不，这种力量什么也做不到，只会带来毁灭，”卡雅站起身，“连同自己都会归于虚无。”

    夏普伦走向巴拉克。

    “我必须去救卡洛，他也会被吞噬的，我必须……”

    卡雅下定决心，跑了起来。

    “你疯了吗？”

    米内特喊着，却站在原地没动。

    “毁灭一切吗？我们不正是需要这种力挽狂澜的力量吗？”

    她转头看向巴拉克那边，夏普伦张开双臂。

    一道巨大的冥府之门轰然洞开，七英雄连同成群的亡灵大军冲向巴拉克。

    脚下的地面再次剧烈的抖动开裂，头顶残存的建筑全部被忽然巨大化的巴拉克撑开。

    米内特带着敬畏和绝望跪倒在地，看着这压倒一切的力量。

    然而，第一英雄冲出黑暗，骑着飞马冲向巴拉克，银色的长枪闪烁着耀眼的光辉贯穿了它的巨大身躯。

    “东方之星”那颗传说中只有作为魔法的开拓者的塞拉才能召唤的最大陨石同时砸在巴拉克的头顶上。

    重新回归现世的巴拉克就这样化为一片尘埃。

    “为什么……”

    米内特看着夏普伦。

    为什么这个恶魔会拥有这种力量？为什么他会掌控这种正义之力？

    他明明只是个杀人如麻的刽子手。

    为什么？

    米内特声嘶力竭的哭喊着，双拳砸向地面。

    我却如此无能为力……

    “何为正义？”

    卡洛歪着头不解的看向被抓住的米歇尔。

    米歇尔又平静了问了一遍，“沃夫甘意志的继承者啊，何为正义？”

    “保护一切世上的弱者，消灭一切危害世界的邪恶之辈，”卡洛说道，“哪怕粉身碎骨，也会与邪恶斗争到底，这种意志，这种力量即为正义。”

    “那何为邪恶？何为罪孽？”米歇尔哀伤的摇了摇头，“人之**即为原罪，‘七宗’原罪皆存于所有凡人之心，你如何执行你的正义？”

    卡洛犹豫起来。

    “**的驱使，会让人步入邪途，贪婪以金钱让人互相压榨，嫉妒以言语让人互相猜忌攻击，傲慢让人以权势武力互相屠戮，”米歇尔继续说着，“你会斩尽世间的一切吗？而所有人都以正义之名陷入**的牢笼，你呢？”

    “不……”卡洛晃着头。

    “愤怒，”米歇尔金色的双瞳依然盯着卡洛，“愤怒让你寻求极端之力去毁灭一切，这就是你的正义吗？”

    “不，我不会……”

    卡洛松开了手臂，双手痛苦的抓住头。

    “何为正义？”

    卡洛撕扯着自己，哭喊着……

    “卡洛！”

    卡雅全神贯注的看向卡洛，不再理会那边的战斗。

    她踉踉跄跄的跑到了他的身旁，看了眼倒地不起的两名人造人，已经毫无声息。

    她哀伤的摇摇头，然后面对卡洛，抓住了他的手臂。

    “卡洛，回答我！”

    卡雅盯着卡洛的双眼，不停的摇晃着他，却毫无反应。

    天使的羽翼全部消失，它的铠甲开始出现裂缝。

    卡雅注意到卡洛的脖颈上出现几道如同黑色丝线一般的印记向脸颊延伸，他左眼的蓝光褪去，开始被黑暗所侵蚀。

    “快醒醒，卡洛，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卡洛的左手突然抬起抓住了卡雅的脖颈把她提了起来。

    “……不，卡洛，这、这不…是你的…本意…”卡雅双手想掰开卡洛恶魔般的爪子，却是徒劳，“求求你…卡洛…清醒…过来…你还有…未竟之事…你不能…屈服于…这种…力量…”

    卡洛双眼变得漆黑，盯着卡雅。

    “…你说过…灵魂是你…仅存的…东西…”卡雅松开了双手，两行泪流下，“…你说过…你不会再…犯傻…所以你…绝不能屈服…”

    卡洛晃了晃头，右眼的黑暗稍微褪去。

    “…别放弃…你的…灵魂……”卡雅露出苍白的微笑，“…放下吧…一切并不是…你的错…你说过…不会再…让我…难过…所以…救救你自己……”

    “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傻瓜…”

    卡雅闭上双眼。

    “我…爱你…”

    ……蒂亚娜……

    ……是你吗……

    一个身影出现。

    “卡雅……”

    卡洛双拳紧握，蓝色光芒出现。

    他挣扎着站起身，黑暗开始褪去。

    “我的灵魂，我的意志。”

    卡洛抬头看着米歇尔，“我呼唤着圣光之名，而你回应了我，可我早已舍弃了它，为什么？”

    米歇尔指着他心脏的位置，“圣光从未抛弃任何人，而我也并非圣光本身，我是指引者，我是你心中的答案。”

    卡洛按住胸口。

    “何为正义？”

    米歇尔再次发问，他身后张开羽翼。

    “心之所在，”卡洛抬起头，“爱即为正义。”

    “无需寻求他途，”米歇尔飞升而起，双眼金光灿灿，“灵魂即为力量本源，光与暗并存，博爱而非欲念，守护而非毁灭。”

    空中黑暗散尽，四周的烈焰化为虚无。

    “你即为正义。”

    米歇尔举起名为“宽恕”的巨大十字架指向卡洛。

    “你又是何人，为何离我们而去？”卡洛抬头望向化为天使的米歇尔。

    “一切自有揭晓之时，而你还有你要行之路，沃夫甘意志的继承者啊，你……”

    卡洛笼罩在一片白色光晕之中……

    10

    卡雅摔落在地。

    她剧烈的咳嗽着，但是还是挣扎着爬了起来，看向倒在一旁的卡洛。

    黑色的邪气已经完全褪去。

    “卡洛！”

    卡雅嘶哑的喊着，跪倒在地慌乱的察看着他。

    “卡雅？”

    卡洛睁开双眼，虚弱的说道。

    卡雅双手握住了他伸出的右手，两行泪流了下来，她开心的笑着。

    “还真是做了个奇怪的梦啊……”卡洛笑着说道，“竟然见到了米歇尔。”

    卡洛看着卡雅的双眼。

    “还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