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不稳,走不动,她觉得自己平衡,委屈,难过。
拥抱,吻。
政治人物又怎样?没有七情六欲吗?没有想要保护的人吗?
就算此时门被推开又怎样?
他拥吻的,是自己的妻子。
周丽难堪到无以复加,并非因为女儿女婿当着自己的面接吻,她虽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可思想并不保守,她难堪的是江钊进门看她的那个眼神,像看一个路人,带着些厌恶,就好象哪里凭空钻出来的一个陌生人打搅到了他的好事一样。
"妈",叫的时候没有语波,只有眸潭里的疏离,要把她隔离在外。
"江钊。"周丽凝了口气,既然他叫她一声"妈",那么这个岳母的架子,她是必然要端的。
江钊仿若未闻一般,没有转头,咬着朵儿的嘴唇又拉扯了两下,松开的时候,搓了搓她的脸,"不哭了。我们这就回家去。"看着女人还红着的眼睛,低头伏在她的耳边,"回我们的家去。"
朵儿咧嘴一笑,乌云密布的天空乍然放晴,阳光明媚刺眼,刺得江钊心头一酸。
两人这时候才转脸去看周丽。
周丽又说,"江钊,你坐吧。"
江钊嘴角有笑,眼里却没有温度,"妈,不坐了,朵儿中午吃得很少,我们回去弄点吃的。"
"饿了就在这里点些东西吃吧,这茶楼里小吃也多。"
江钊笑笑,"还是不了,她不太习惯在外面吃东西,总觉得外面的东西不干净,吃了怕拉肚子。"说到这里,江钊轻轻一顿,伸手搂住低着头的女人的肩的手紧了一紧,低头看着她额角的碎发,有些出神,喉结滚动了一下,再次对上周丽的眼睛,眼睛噙着酸涩的笑,"其实也不是,我知道她只是习惯了自己做,那时候爸爸在监狱,相关的帐户又都被冻结,司杰嘴刁,想吃好吃的,她那时候没钱带司杰去大饭店,就从网上下看些菜谱学着自己做,现在会做很多菜,会做很多小吃,呵你都不知道,只要她在外面吃过的菜,只要买得到调料,就没有她不会做的。"说到这里,江钊哧的一声笑,"妈,你说说,她这样人高马大的女孩往厨房里一站,多不像啊?还这么小就跟大厨子似的,又没拜过师,说出去都没人信,我妈妈都那么大的人了,还只会做个西红柿炒蛋。"
周丽的嘴轻轻张着,抖得有些咬合不上,她看到朵儿头更低直往江钊胸膛上贴,轻轻说了一句,"老公,我们回家吧,别说了。"
江钊没有挪动步子,依旧眉目含笑却目光幽冷,语速缓缓却咄咄逼人,话锋像刀子一样让人避闪不及,扎进人肉的时候,刀尖一拉,划肉剔骨,好不痛快,"我一直跟朵儿说,她厨艺如此精湛,想必是得了父母的遗传,可爸爸却说他盐的数量永远搞不清楚,所以我就猜想,一定是得了妈妈的真传,否则,凭她这样小小的年纪,哪会这么能干?以她的天赋,自学成才这样的奇迹,我是不会相信的。哈哈,其实我很喜欢在家里吃饭,很温馨,若不然改天邀妈妈到家里来坐坐,也别怪我不懂事,是真的很想尝尝妈妈的手艺,一定比朵儿好。"
说完宠溺的偏头低下,又是一吻落在朵儿的发顶上。此时她正用力的抓住他的衣服,忍受着他将她过去的苦难用一种几近幽默的方式说给她的母亲听,他又叹笑一声,"嗨,都怪朵儿,把司杰的胃口养刁了,养得不肯去上寄宿学校,想天天吃她烧的菜,把我的胃口也养刁了,只想吃比她烧得更好的人烧的菜了,要不然明天吧,妈妈有空吗?"
周丽身躯被震得一个摇晃,赶紧扶住桌子,颤紧不平的气息一波波从胸里面吐出来,"江钊,我,我不会烧菜。"
"哦?怎么可能?"江钊用一种"别开玩笑了"的眼神,一瞬一瞬的看着周丽,孝道?若这个女人对朵儿有半分好,他也不会说这些话去伤害她,他一定会真心实意的叫她一声妈。
周丽被江钊的眼神伤得不轻,他要她解释吗?要她解释为什么不会做饭?因为她的生活一直都优越,因为她从未受过半点苦,因为她就算在儿女都为了生活奔走的时候,依然名车豪宅,山珍海味?
可是谁敢这样解释?
她不敢,她看到江钊的眼睛里那些刀啊剑啊的,她就不敢。
"江钊,我是想跟朵朵谈谈司杰的事情,你能不能借点时间给我?"原本想端岳母的架子,此时放了下来,周丽知道在江钊那里已经讨不到尊重了。
江钊道,"妈,不好意思,这事情,没得谈,上次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司杰,我养得起。你不用为了他的成长担心,而且朵儿把司杰照顾得很好,也没说不准你见司杰,他双休都在家,妈妈可以常来九号公馆坐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