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来回转换。
只听甄老五又是痛心疾首,又是悔不当初,跟唱戏似的吊着嗓子喊了一句:“你们都背着我干了什么啊!!!”
颇有种捉奸在床的意味。
甄老五这一嗓子吊的,吓得朝华捡起的板砖都拿不稳,抖了抖好不容易接住,反手就往门口砸去。
要不怎么说甄小姐手不能提呢?换往常,朝华闭着眼睛都能把人拍飞了,哪像现在,甄老五这幅看着就弱不禁风的公子哥儿的身子骨,侧身一闪,便轻松躲过了。
甄老五遮住眼睛,嗤嗤声道,“这青天白日的……你们孤男寡女……”
朝华搂着沈碧沉翻了个白眼,冲甄老五道,“现在不还有个你吗!哪里孤男寡女了?!”
“哎哎哎!我将才进来的,你们的事可别扯上我啊。我……我……”甄老五即兴表演,台词没打好草稿,全然没想到还不等沈碧沉开口,自己就先被那个打小脑子就不太好使的小妹给噎得说不出话来。最后只好一拂袖,回头抛了个哀怨的眼神,喊了句:“我的亲娘嘞!!!”
然后就跑了。
朝华不懂,“他这是哪里的口音?”
沈碧沉将她放下,道:“慈济兄早前临淄郡求过学。”
朝华点点头,余光憋见门口躺着的板砖时,才幡然醒悟:“本座怎么和沈碧-池搭上话了?!”
原本,趁沈碧沉出去叫人的功夫,朝华想蹦下床去,捡回那块板砖,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照着沈碧沉后脑勺闷。可是凡人的皮囊实在太过脆生,加上着甄高兴又是个娇滴滴的大小姐,脚刚一沾地,朝华就疼得嚎了一声,抱着膝盖又滚回了床上。
不知情的人哪里知道朝华伤的是大拇指和脚掌,而不是她捂着直嚷嚷的膝盖。
沈碧沉抱着手看着朝华干嚎了半晌,这才去到门口,跟丫鬟说甄小姐弄伤了脚,让他们找大夫过来看看。
然后,约莫等了半盏茶的功夫,大夫没等来,倒是等来了甄府的老管家。
老管家低头打量着沈碧沉,恭敬说道:“沈将军,老爷请您和小姐去一趟前厅。”
再然后,脚还疼着的朝华便被小厮拿小轿子抬着,在丫鬟的搀扶下一路上敲锣打鼓的跟着沈碧沉去到了前厅。
“抬轿子就抬轿子,奏什么乐?弄得跟出殡一样。”小厮吹的唢呐声,朝华听的有些耳熟,总感觉是自己万万年前去凌霄殿时,那飘了一路的仙乐。
“呸呸呸!”耳聪,善道,有眼力见儿是每一个贴身丫鬟的职业修养。翠浓听朝华这样讲,忙啐了晦气,纠正她道:“小姐,这热闹的锣鼓,喜庆的唢呐,怎么能是……能是那啥呢,要是也是迎亲呀!”
下面的那些东西,凡人都比较忌讳。就像朝华一直不太明白,为什么凡人都想要飞升成仙,想要神游太虚,却无一人对她的九幽之境心存幻想与憧憬。之前倒是有个头戴宝冠的婆罗门女,投身阿鼻,并在自在如来像前立弘誓愿,说什么“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朝华托腮,心想,“若是地狱空了,本座吃什么,喝什么,二判和两无常鬼又到哪里搓牌九去?”
那锣鼓喧天,跟过大年似欢欢喜喜的乐曲奏得朝华脑壳疼,越听越像是九重天上那群白胡子的审美,朝华忍不住问了一嘴,“这是个什么调调,听的怪耳熟的,十八摸?”
“小姐,十八摸是什么?”翠浓显然没听过,她告诉朝华,“隔壁八十岁的张老爷娶十八岁的小妾时,好像也是吹的这首曲子,叫……春风得意!”
朝华一路春风得意的被抬到了前厅。甫一进前厅,朝华就被那不遗余力,镶金带银的装饰给闪瞎了眼睛。朝华被扶着在镶了金,嵌了玉的黄花梨的椅子上坐下,拿脚呲了呲地板,望着那金晃晃的地面有些咋舌:“这地面都是金砖铺的,也太夸张了吧?皇帝老儿都不敢这么铺张!”
“咳咳……”甄老爷假咳了一声,扯回朝华的思绪,朝华这才发现,甄家二老和甄高兴上面的六个哥哥,两个嫂嫂,都坐在这前厅里头。还有一个一心想要成为甄高兴四嫂的小郡主刘泠,扯着张帕子坐在甄老四身边,娇声娇气的说道:“扇梅哥哥,若不是看在高兴是你的妹妹,将来兴许是我小姑子的份上,今日若换做别人这样冲撞我,泠泠定不会轻饶了她的!”
“甄扇梅,真善美?真是个符合和谐社会的好名字!”朝华抓了捧瓜子,目光在刘泠与甄老四身上打转,打小她就喜欢看这种女追男的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