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云期也憋着一口气。

    “挪不挪？”

    “不挪。”

    女人恨恨地点头，二话不说开始抢三轮车上的椅子，作势往路面砸，云期赶紧抢过来，那女人脚下蹬着一双细高跟鞋，加上人胖腿粗，和云期争抢中没站稳，那鞋根便给硬生生扭断了，一下子崴了脚。

    见争抢不过女人发挥了她的大嗓门，一边号嚎大哭，一边将各种恶毒肮脏下流的句子骂给云期听。

    “好了，有完没完，嘴里不干不净说婊|子，难道你不是婊|子。人家一个小姑娘，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摆个夜市摊，就把你怎么了。都是穷人，不要穷人为难穷人行不。”

    挨着云期三轮车的是一个烤羊肉串的摊位，主人是个体格魁梧的西北大汉，他目睹事情整个经过，早就不耐烦女人的行为，见她不依不饶地骂人便炸开了。

    女人被那西北汉子一顿疾言厉色的吼骂，也不敢还嘴，脸一阵青一阵白，吱吱唔唔，大约觉得脸挂不住便跑到自己摊位前。云期瞧她的摊位，原来就是斜对面卖糖水的，想必是怕自己卖粥抢了她的生意。

    “大哥，谢谢你。”云期向那仗义执言的西北汉子投过感激的一瞥。

    “没事，你好好做，她就是欺软怕硬的主，你狠一点她就不敢了。”西北汉子挥着手，回到摊前继续烤羊肉串。

    云期这才卸下桌椅，此时正是夜市人流最多的时候，各种三教九流人物汇聚于此，但令云期费解的是她的粥摊已经摆了半个多钟头，却没有一个人来光顾。大部分人只是稍用眼光打量她两眼，便走过了她的粥摊。

    “卖粥的。”

    不知过了多久粥摊前响起一声吆喝，正将魂游九宵的云期叫了回来，她定睛一瞧，摊前站了一位四十多岁的妇女。那妇女正在揭粥桶的盖子，顿时肉香四溢，令人垂涎欲滴。

    “这粥新鲜吗？”妇女拿起勺子自顾地在粥桶中翻搅，又用鼻子使劲嗅了几把，自言自语道：“闻着是挺香的，鱼片看着也干净，就是不知道好不好吃。”

    “不好吃不要钱。”云期笑道。

    妇女佯瞪了她一眼，道：“卖粥的，这粥多少钱一碗？”

    “2元。”

    “2元？”妇女有点不敢相信，又问了一遍，当确认她没有听错后，忙道：“先给我来一碗尝尝，好吃的话再带几碗回去。”

    云期满满的盛了一碗鱼片粥放到桌上，她毫不怀疑自己的厨艺，优越的出身条件，与生俱来的高智商，一帆风顺的学业，使她总是极端的自信。

    妇女坐在桌前开始大嚼特嚼，这鱼片粥采用小火慢火细熬，用鱼骨汤或排骨汤作底，再加上一些枸杞之类的中药，这样味道既鲜美而不觉得油腻，同时富有保健养生的功能。更难得的是，鱼片经过长时间的熬煮后，鱼肉丝毫不散。

    “卖粥的，你的粥味道不错，给我打包四份。”妇女大声说话。

    很快云期盛好四碗粥，用塑料袋细心地打包，妇女从裤袋里掏出一摞零散的纸币，数了几张交给云期。“谢谢！欢迎下次光临！”云期弯腰致谢。

    第一笔生意开张后，云期的运气似乎变好了许多，不断有人来摊前买粥，很快几桶粥便见了底。云期盛了一碗粥，小心翼翼地端给隔壁摊位烤羊肉串的西北汉子。

    “大哥，刚才多谢你替我说话，喝碗鱼片粥吧。”

    “妹子你太客气了，大家都是在外面讨生活的，能帮就帮。”那西北汉子笑呵呵地，油腻腻的大手接过了粥。他用嘴在碗沿重重吸了一口，顿时碗中的粥被他吸进去一小半。“妹子看不出来你年纪轻轻，这粥可真做的不错。”

    这西北汉子极热心，他告诉云期自己在这个夜市烤了近十年羊肉串，有一个儿子在S市读初中，老婆在附近一家医院做保洁。他说，和云期抢摊位的女人叫彩丫，其实也蛮可怜，家里有个烂赌鬼丈夫，一输了钱便会拿她出气，把她揍得鼻青脸肿，因此彩丫又和一个黑社会地痞好上了，过着一妻二夫的生活。

    “都是可怜人，多担待些。”西北汉子叹着气。

    云期向斜对面的糖水摊看去，彩丫也正望着她，眼里说不出是羡慕还是嫉妒，四目交接之下，彩丫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嘴里低声咕哝了两句便忙开了。

    夜市在凌晨两点左右时结束，大约是第一次摆夜市，云期并未感到疲惫，相反还有些小小的兴奋。骑着三轮车穿行在狭窄的城中村，抬起头忽见满天的繁星，云期不费吹灰之力便找到了北斗星，北斗星的方向代表北方。

    “我的新人生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