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向皇后,“这桂花油并不罕见,宫中很多嫔妃宫女都有,皇后娘娘又如何一口咬定是臣妾放的火?”
皇后慌乱地摇了摇头,“不可能,明明前几日还是火油的,一定是你这贱人暗中做了手脚!”
“这油一直放在臣妾宫中,皇后又是如何得知的?”
“这…”皇后被问得一时语塞,转而看着太后,“母后,儿臣还有其他的证据!当日宸妃声称因感染风寒而无法下床,只好缺席宫宴。可是据太医院王太医说,宸妃脉象平稳强劲,根本就没有病!若不是做贼心虚,何必要装病骗人?”
木清迎上皇后狠厉的双眸,不卑不亢地说道:“仅凭王太医一面之词就判定臣妾装病,娘娘恐怕也武断了些。”
“你还嘴硬…”
“好了,是不是装病让其他太医一查便知。”太后不耐烦地打断了皇后的话,对着一旁的嬷嬷道,“去传程医女来。”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嬷嬷便带着一位女子前来。女子面容清丽,眉宇间带着一份恬然,这个好看不是美貌,是眉梢眼角见清风明月,是举手投足里赏心悦目,是看上去、心里头两下舒服。
太后吩咐道:“程医女,给宸妃娘娘把把脉。”
医女听令将指尖轻搭在木清的腕间,好半晌都没有说话。而木清也是一脸平静,面上竟看不出喜怒与慌乱。
最后程医女只淡淡扫了一眼木清,便收回手指。应答道:“回禀太后,从脉象上来看,宸妃娘娘的确是寒气侵体之症,病情虽有转好之势,但仍需静心调养。”
“不可能,你胡说!”皇后不可置信地看着跪着的二人,指着她们喊道,“你们两个一定是一伙的!”
太后恼怒地打断了皇后的谩骂,呵斥道,“好了!你还胡闹什么?还嫌不够丢人吗?程医女曾治好过哀家的多年旧疾,又是南宫上人的入室弟子,怎么会与宸妃串通?”
皇后不依不饶道:“母后你有所不知,儿臣的人亲眼看见…”
“你的人?哪些人?又安插在哪?”太后的脸色比方才又冷了几分,她一直听说皇后有在各个宫中安插眼线,却也不曾过问,只是睁只眼闭只眼。没想到她的一时纵容却叫皇后更是得寸进尺,如今竟然干起了血口喷人的勾当。
“典籍阁失火明明就是你管辖后宫不严,这才出了纰漏,竟然还想赖在别人头上。身为皇后最忌讳的就是妒忌二字,如今皇上子嗣单薄,正是应该充盈后宫的时候,而你眼中竟容不得半点沙子,何来温婉贤德之风?哀家的话,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说完,太后便带着程医女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宸芷宫。
皇后脸色苍白地站在殿中,目光怨毒地看着仍旧跪在地上的尹木清。当日典籍阁失火后,阁内众多书籍史册都已焚烧殆尽。皇上闻之大怒,狠狠斥责了皇后一番,说她管理后宫不严,竟出了那么大的乱子。皇上还即刻下令将宫中部分事务交由宸妃协助管理,美其名曰替皇后分担重任,其实不过是当面甩了皇后个耳刮子。
霍氏一向心高气傲,怎么容忍这样的奇耻大辱,奈何当时的确是自己理亏,也是有苦难言。她后来派人暗中调查,发现此事居然与宸妃有关,于是便立即带着太后前来宸芷宫,向宸妃兴师问罪,杀她个措手不及。没想到这宸妃竟如此狡猾,不仅将责任推个一干二净,还让自己在太后面前仪态尽失,落个栽赃嫁祸的名头。
皇后咬牙切除地说道:“尹木清,你别以为你仗着皇上的宠爱就能无法无天!这笔账本宫日后会和你算的!”
木清起身回视着皇后,笑得那般邪魅,眼眸灿烂妩媚得像是鲜血中绽放的曼陀罗花,灼亮得不可思议。“臣妾届时必定恭迎皇后娘娘。”
皇后随即冷哼一声,也疾步离去。
待众人走远后,木清才重新坐回塌上,单手撑着头,神情悠然自得,仿佛刚才发生的闹剧也只是一场梦。茱萸替她斟上一杯热茶,得意道,“娘娘神机妙算,皇后果然中了咱们设下的套。奴婢才放出这么点风声,皇后就坐不住了。”
木清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可瞳孔中却透着高深莫测的寒意。“女人的嫉妒是最好利用的武器。”
茱萸皱眉道:“可如今闹这么一出,想必咱们和皇后的梁子是越结越大了,只怕日后她还得变本加厉。”
木清若有所思地把玩着杯盖,升腾的水汽蒙了她的双眼,叫人看不清她的情绪,只听几个字句从她口中淡淡飘出。“她本无辜,若是她安分守己,我也不想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