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屋子,啧啧叹道:“怪不得这圣宫下面的石台建得极高,原来内里自有乾坤。”
墨渊望着牌匾,又仰起头看着顶上,也不知在想什么,淡淡地说:“这里应该是赤轮殿的正下方。”
“赤轮殿的正下方?难不成是圭镜一直觊觎渊君之位,所以私底下在赤轮殿下又盖了一个屋子?”君若蹙眉,“这里一定是圭镜的老巢?”
司沐敏锐地觉察到,自从看到这屋子,墨渊的眉头就再未舒展开,周身的气息都有些不稳。
司沐担心有什么陷阱,便问墨渊:“可有什么不妥?”
“这是......我的老巢。”墨渊顺着方才君若的话头接了下去,听得人一愣。
还是司沐率先反应过来:“这是你之前住的地方?”
墨渊点了点头,不再言语了。
这是一处寻常的屋子,院子挺大的,石桌上摆放着一把古琴。
墨渊的眸色一动,这把古琴不是被他砸了吗?
墨渊有一把古琴,名墨琴,是他少时制作的,每每心里头烦闷,便会弹琴静心。
在他下决心以武力制止动乱的前一夜,他最后一次弹奏了墨琴。
那时候,小小的圭镜就在他身边。小圭镜说:“阿渊哥哥,你弹的曲子真好听。”
“乖!回去睡吧!”圭镜走后,墨渊将墨琴砸断成两截,扔进了水里。
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是圭镜做了个一模一样的?
墨渊快步上前,这不是复刻的古琴,而是原来那一把,琴身被细致地修复好了,细细看去,仍能看得出细细密密的裂缝。
难道那时候圭镜没有离开?他跳入水中把琴捡了回去?将之修复?
君若三人也看到了,这是一件旧物。
墨渊觉得心里头一团乱麻,他快步朝房间走去。
房间的摆设同记忆中一模一样,碎掉的花瓶被重新粘合,砍断的桌腿、断裂的椅背、缺了一个角的屏风都被接上了......
墨渊经过一处墙壁时愣了片刻,那里刻着深浅不一的划痕。划痕旁还有一道划痕,是小圭镜的。
君若瞥了一眼,就看懂了。
她和南星栖身的破道观也有这些划痕,记录了南星这些年的身高。
圭镜竟然复原了墨渊的房间,连墙壁上记录身高的划痕也不曾落下,他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
墨渊的视线被脚踏所很吸引。脚踏很窄,上面放着一个小小的编织蚂蚱。
久远的记忆回笼,墨渊终于明白,为什么墨泠会说,圭镜说墨渊救了自己三次。
那时候,墨渊独自去溪边,救下了一个溺水的小孩儿。
孩子浑身湿漉漉的,应该是被吓着了,抽抽噎噎一个劲儿哭。墨渊编了个蚂蚱来哄他。
孩子的父母很快便来了,这个小插曲也被墨渊抛诸脑后,这个孩子竟然就是圭镜。
墨渊只觉得心口有些疼,圭镜啊!这些年你究竟经历了什么?又为何走到了这一步?
君若和风伯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困惑,原本她们以为圭镜是觊觎渊君的位置,现下看来,应当是错了。那圭镜又是为何?
风伯的表情倒是精彩些,他常年在外云游,见过的听过的奇闻逸事不在少数,实际上,雨师的话本子都是他收集的。
人啊,这知识面一广,难免脑补了旁的东西。风伯忙用扇子遮住脸,不能想,不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