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亦步亦趋地跟随其后。
隐隐听见她身边的少年问道:“小姐,你怎么不回答他啊?”
“那人已经知道我是女子了,我便是继续答下去又有什么意思,那诗的后半句是‘却有一峰忽然长,方知不动是真山。’杨万里的晓行望云山,后半句透着些以假乱真的意思。”
“噢,原来是这样啊!”少年恍然大悟。
素依伸出一只葱玉般的手指戳在那少年的额头,笑道:“你这小丫头,我不过站那里观望观望而已,几时想过要去登台作答,你倒好,竟然替我做起主来了!”
原来那唇红齿白的少年也是女子所扮,她握住素依的手,咯咯笑了起来。
两人并肩而立,顾谚昭便跟在她们身后,突见一个满脸污垢,衣着破旧的小孩子冲过来,撞在素依的身上,素依身边的小丫头斥道:“你那样急做什么?”话未说完那小孩就急急忙忙走走了,小丫头拿起帕子去擦素依衣衫的污渍,素依却笑了笑,说:“没事,我们走吧!”
顾谚昭见那小孩一脸兴奋地从身边跑过,当下也没有多想,可走了几步却听到素依惊道:“糟了!我的荷包不见了!”
那小丫头也跟着嚷了起来:“小偷啊!抓小偷!”
顾谚昭便连忙向那小孩奔跑的方向追去,没多久便见那小孩窜进一个漆黑的小胡同里,那胡同入口处有一株挺大的玉兰,顾谚昭纵身一跃,登在玉兰树干上借助玉兰的力量奔到那小孩面前,一只手便扣住了那小孩子的肩头,那小孩子挣扎了几下,手脚并用,却因力气悬殊,并不能撼动他分毫。
顾谚昭提着他从胡同里走出来,便看到素依与丫鬟急急地跑过来,她奔到顾谚昭面前,抚着胸口,大口的喘着气,脸上因为奔跑而沁出了些汗珠,双颊嫣红,头上的帽子却已在奔跑中掉落,露出一头如丝绸般柔亮的秀发,几撮细碎的刘海飘在额际,可她好像并不知道自己已经现出了女儿身,她休憩了一会儿,长长的舒了口气,拿着嗓子说道:“多谢兄台相救!”顾谚昭却只目光灼灼地望着她,并未说话,眼底的笑意却喷涌而出。
素依看了看那个偷她荷包的小孩子,说道:“你可是拿了我的荷包?”
顾谚昭见她并没有小孩偷她荷包而发怒,而且竟如此和颜悦色地与他说话,心中的好感陡然而生。
那小孩嘟了嘟嘴,争辩道:“什么拿?我可没拿!”
“你没拿?你确实没拿,你是偷!”丫鬟却是一脸的不悦,从小孩怀里拽出了荷包扬在手里,怒声说道。
小孩却忽然哇哇大哭起来,模样甚是可怜,素依心头一软,便从袖子里掏出手绢去给小孩擦眼泪,柔声道:“你若有什么苦衷便说出来,小小年纪怎可学人偷盗,你父母呢?”
那小孩抽抽噎噎说道:“我爹爹病了,没有银子瞧病,求姐姐可怜可怜我吧!”
素依见他叫自己姐姐,而不是哥哥,当下便知自己露馅了,不禁面色一红,又听那小孩如此可怜,心中不由得微微心疼起来,从丫鬟手上拿过荷包放在那小孩怀中,说道:“你别哭了,这银子你拿去给你爹爹瞧病吧!只是以后莫要再偷东西了,万一遇上厉害的人,只怕不会那么容易放过你。”
小孩立时便笑逐颜开,乐呵呵的说道:“谢谢姐姐。”说完便一蹦一跳的走了。
丫鬟撇了撇嘴,嘀咕道:“小姐,你也太好心了!那小孩分明是个骗子,你怎么那样就把钱给他了?”
素依却浅浅一笑,说道:“他不过是个孩子,即便他是个骗子,那他也一定是生活不易,若能承欢父母膝下,又怎会出来偷东西呢?”
“姑娘说的不错。”顾谚昭朗声说道。
素依这才想起身旁还站了一个人,立时便晕生双颊,轻声道:“方才多谢公子相助。”抬眸向那人望去,这一望自是有惊有喜,她如何也不会想到竟会在这里遇上他,见他眸若星辰,目光沉沉,柔情似水地望着自己,脸上的红晕更深了,连带着耳廓也仿佛能滴出血来。
彼时,一片白玉兰花轻轻地飘落下来,刚好落在素依的肩头,顾谚昭伸手便拈起那瓣白玉兰花,只觉得阵阵幽香扑鼻而来,香气袭人,使人陶醉。她温婉地立在那儿,低头浅笑,一如空谷而来的佳人,他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句诗“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远处一束焰火轰然在头顶绽放,将夜空勾勒的绚丽多彩。火树银花映在她清雅脱俗的面容上,熠熠生辉,眼波流转间,无不夺人心魄。
他曾以为那晚闻到的香气是玉兰花的味道,后来与她相处久了才知晓她身上始终有种淡淡的兰花幽香,可她却从来也闻不出来,她只闻得到别人身上的香气,他却只闻得到她身上的味道,哪怕她身处乱花丛中他也能轻易地便找到她,执起她的手,对上她的眸。
素依,我会等你,等你出宫,娶你为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