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师问罪却变成了对自己的教训,此时木着脸说道。
她的模样依旧如同花朵儿一样美貌可人,可是立在书房之中那没有精神的模样,却无端地透出了几分凄凉可怜来。
“四皇子之事,你不必担心,既然上了船,韦氏就下不来。”韦大人对侄女儿的心也就是那样儿了,就跟没有看见韦欢的可怜一样,淡淡地说道,“只是韦氏在朝中有限,如今秦王声望日隆,有铁面无私之名,我不过是寻常官宦,是无法为四皇子张目的。”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个讥讽的笑容来,看着韦欢慢慢地说道,“既然有雄心大志,这上头的事,你自己想。”
一家子文臣,能有什么出息呢?秦王一把刀,就能杀了韦氏全家了。
这也是为何自秦王回京,薛皇后腰杆子越发强硬的缘故。
不打倒了秦王,薛皇后永远都立在不败之地。
况德妃也并不是没有根基的人,别以为吃几年斋,就真是佛爷了!
“兵权。”韦欢眉间又生出了深深的褶皱,低声说道。
只要手中有兵权支撑,四皇子就有了支持,可是这兵权从何而来,也叫韦欢为难。
韦大人看着韦欢喃喃地转身,竟忘记与自己告退,连背影之中都带了紧张与算计,挑了挑眉,却不恼,看着面前的大字笑了笑。
与其嫁给糟心的人,整日里眉头深锁殚精竭虑,却不过是得到了一点点风光与权位,他宁愿自己的女儿嫁给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哪怕是粗茶淡饭,却安享平静与欢喜。
至于韦氏一族的命运,他也并未如对韦欢所言,将前程都赌在四皇子的身上。
什么叫支持有限呢?
坏了事儿,也并未有多大干系,至少不会被抄九族,就是有限的意思了。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韦大人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珠串,那是自己的女儿韦素亲手穿成,到底露出了真切的笑意。
韦素如今站在夷安的面前,看着夷安静静地看着自己,抿了抿嘴角,竟生出了几分忐忑。
“没有想到,韦大人竟有爱女之心。”这样的心意,夷安也动容了,想了想看似对韦素冷酷的韦大人,不知为何就想到了大老爷,虽方式不同,然而疼爱子女的心却殊途同归,心中有感,便低声叹道,“天底下,哪里有不爱儿女的人呢?”
当然,如同烈王乾元帝那样的王八羔子,也不算是人了,自然是叫夷安排除在外,心中想到了这个,夷安便与韦素问道,“何时成亲?你们俩,拖的时候也不短了。”
“自然是越快越好。”韦素红着脸小声说道,“恐夜长梦多呢。”
夷安同情地点头。
有那么一个堂姐,还真有点儿夜长梦多的意思在里头了。
“管家也不是省事儿的,你嫁过去,只怕也要为难。”想到管家与项王,夷安不由多嘴说了一句。
“项王如何,他是不管的。”韦素想了想,见夷安微微点头,显然对管仲这样疏离项王带了些满意,便继续说道,“况,管大人前儿死了一个极疼爱庶女在项王府里,如今与项王竟大不如前,虽对我也不大喜欢,然而到底不至为难。”说到了这个,她便不由笑道,“这个,还得感谢王妃。”
不是夷安骤然出手弄死了乔莹,叫项王与管氏离心,她日后的日子更艰难也说不定。
“这个可不是我的缘故。”夷安装模作样地说道。
韦素仿佛是知道为何夷安不肯承认,点头笑了,眉目之中却较之从前,生出了几分欢喜松快来。
“管仲的母亲也很感激王妃与她报了仇,你不知道,当年乔莹作祟,管家阖家不宁,他母亲日夜伤感,身子都坏了,如今竟也精神了许多,只是眼前更担心的,却是管仲的妹妹。”
“是我那位二嫂?”夷安挑了挑眉,命青珂端上了点心与茶水,见韦素点头,这才慢慢地说道,“我与你说句实话,旁人如何帮助,也没有日日帮衬的道理。”见韦素认同地点头,她便顿了顿,有些不怀好意地说道,“萧城这王八蛋,娶了贤妻却不肯善待,这凭借的,不过是烈王府的权势与烈王的宠爱。”在外头,她是不肯管烈王唤一声父王的,此时便冷淡地说道,“我听说,他如今已经很不招待见?”
这个倒是真的,前儿烈王好容易好点儿了,想着去后头瞧一瞧“照看自己照看得自己都累病”的儿子,却见着本该病怏怏的儿子正勾着两个美人儿在寻欢作乐,顿时大怒!
虽然到底因儿子不多了,没有处置,却还是冷淡了许多。
韦素眼睛一亮!
“王妃的意思是……”韦素急急地问道。
“管仲这算是娘家人呢,出嫁的妹妹吃了委屈,教训一二,人之常情。”夷安微笑说道。
如今管仲得萧翎赏识,很有前程的模样,收拾一个王府庶子,难道还不行?
若是连这点胆子都没有,夷安只怕就要看轻管仲了。
妹妹吃了委屈,就该往死里揍那个混账,天经地义,有什么好迟疑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