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乐子

势达到了最鼎沸的时候，就在被流言煽动的网民们依依不饶的要陈之文给出一个解释，出来道歉的时候，华国知名的电影网站——今夜电影评说头条，终于站出来发声了。

    “我们有权利让大众知道真相。”

    ——真相，什么真相？

    所有人看到这一点，都有些狐疑。

    之前的证据都那么清晰了，还有什么可质疑的地方？

    而与此同时，原本抹黑陈之文的各个相关论坛网站，仿佛得到了来自上级的命令，也同时发出了这么一句话——

    “我们有权利让大众知道真相。”

    原本那些抹黑的言论都被李家买了长时间的水军，还在各个论坛上面的一位挂着呢。

    这些网站都是直接在抹黑的言论基础上编辑的，因此热度也足的很，一点进去观众们就能够看到被重新编辑的视频。

    而视频的内容去和他们原本设想的完全不同。

    ——怎么会这样？

    号称恶意满满侵占了李昌言名誉的小导演，在那有些模糊的视频之中，只是缩着脖子，听着对方恬不知耻要修改第一导演的事情，只敢小声的辩驳几句，苍白的脸带着无比脆弱的姿态。

    而当他们看到陈之文在夜半时分，无比努力修改剧本，无论再劳累也没有放弃的模样，看到陈之文一个人在冰冷的片场中剪辑镜头，号称是第一导演的李昌言却根本没出现的场景……

    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的沉默了。

    ——原来真相竟然是这样。

    ——原来……他们刚刚骂的有多凶，就有多项被舆论和水军蒙蔽了的跳梁小丑。

    他们对陈之文愧疚的很。

    带着浓浓的羞愤，他们先是不停地向陈之文表达着歉意，一时之间，向陈之文致歉的热搜高高挂起。

    紧接着，他们调转枪头转到了之前做伪证的人、还有华国知名的编剧李旭阳下怒喷。

    ——你们不是说整部电影基本上都是李昌言拍的，是他愿意拉陈之文一把，才把他拉过来让他成为第二导演吗？

    ——你不是说你的儿子，由于满意的作品被偷走了到现在都无比的痛苦吗？

    ——你不是说你希望得到一个道歉吗？

    ——到底是谁需要向谁道歉？！到底是谁不要脸，谁下贱的做出了这样无耻的勾当？！

    ——观众就是被你们蒙骗、被你们彻底玩弄的存在吗？！

    而得知这一切的李旭阳编剧，几乎都要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病发作了，捂着胸口，愣是有些喘不过气来。

    ——怎么会这样……

    买水军刷热点这件事儿，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做了。

    之前作为编剧，他拍了一部极为烂俗狗血的扶弟魔作品《姐姐的使命》，为了火无所不用其极，愣是硬生生的把观众的辱骂刷成了好评，不断引的人去看，看完电视剧的人感觉到了欺骗又继续骂，给这部剧增加了不少的热度，让李旭阳大火了一把。

    ——为什么这一次……就翻车了呢？

    他清楚他马上要失去的是什么。

    做出这样的事儿，名誉已经没了，和许多工作室已经签约或者带签约的剧本也都要废除，这些他全权承担责任，所有解约的赔偿金也要悉数赔还……

    一想到这一点，李旭阳的手脚都冰冷了起来，心脏抽痛的感觉更强烈了点。

    他实在想不通。

    ——这陈之文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导演，他明明查过他们背后没有任何的势力……为什么会翻出这样滔天的声浪？

    然而，下一秒，他的瞳孔微微一缩。

    燕华电影学院的院长犹豫着打电话来询问的声音仿佛在耳畔边响起。

    “这是来自袁家那一位的旨意。”

    ——袁家……袁三爷……难不成真的是袁三爷？

    ——是了，只有那一位，才可以一个小小的决定，就引发像是海啸一般的巨浪波动！

    “完了……全完了。”

    李旭阳喃喃道，这总是把自己打理得一丝不苟的男人瘫软在沙发上，浑身使不上半点力气。

    高高的扶梯之上，一个年岁看上去有些大了，头发花白的老人缓缓的走了下来，他的腿脚已经有些不便了，眼睛甚至也有些浑浊，在此刻却牢牢的把目光定在了自己的儿子身上，眼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失望。

    “旭阳啊……这件事你为什么不跟我说？”李寿根导演一字一顿地说。

    “昌言胡闹，你怎么也跟着胡闹！你作为华国这一带的知名编剧，非但没有纠正，还做出这样泼脏水的事情！”

    “老爷子我是不懂这些营销的事情，但你作为我的儿子，怎么怎么可以借着我的舌头做出这样的事！”

    最后一声叹息缓缓的响起，仿佛接受了这个既定的事实。

    “……你这次真的错了，错的彻彻底底，旭阳啊，你这个教训，害的将是整个李家啊！”

    “向那个被你们冤枉了的孩子，道歉吧。”

    ………………

    另一边，燕华电影学院的院长办公室内。

    院长看到了那决定性的证据澄清后，呆坐在椅子上，像是被人狠狠的从后头踹了一脚，脑袋都嗡嗡的发疼。

    “全完了……”

    他同样喃喃自语的说道。

    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种下的恶果。

    当初，全都是由于他轻信李昌言，在陈之文努力跟他辩解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听，反而是嘲讽的笑了笑——

    “你一个从来都没有接触过电影的人，怎么会拍出这样完整度较高的片子？嗯？更何况李昌言同学还有人证物证，我宁可相信他。”

    “别在这里跟我辩解，没用，辩解的话留到教务处那里说吧！”

    院长本来想要打个电话给陈之文，好好的道歉，刚拿起手机，发愣了一会儿后，最后还是颓废无力的放下了电话。

    ——这个时候辩解……又有什么用呢？

    ——开除公告都已经发布了，他对陈之文已经作出了这样的伤害，再怎么努力也于事无补。

    ——枪手和代拍这种事一旦坐实了，就会彻底毁掉一个人的人生，他明明知道这一点，却没有小心谨慎地审核，甚至由于对李昌言身世的信任，完全听信了对方。

    他知道自己的位置完全保不住了，身败名裂先不说，甚至很有可能会拖整个学院下水。

    ——作为一个学院的院长，作为陈之文的老师，落得这么个下场，完全是自己活该……

    黑暗的环境中，院长突然想到了很久以前，在那阳光布满的小径中，上一任的老院长笑眯眯的跟他的话——

    “中儒啊，你觉得一个电影人最重要的是什么？”

    “当然是才华。”

    “不。”老院长摇了摇头，眼里带着温和的笑意，“才华当然很重要，但是，在圈内，不忘初心，才是最重要的品质啊……”

    是了。

    燕华电影学院作为全国数一数二的电影学院，值得引以为傲的，不仅是那悠久的历史和人脉资源，不是什么导演世家培养赠送的资源。

    能在岁月的浪花中做出这样的成绩，给华国的电影界输送一批又一批新鲜的血脉，他忘了，最值得学院骄傲的……

    ——一直都是电影人的坚守。

    这一点，他想通的实在太晚太晚了。

    ————————

    民众的愤怒不是那么容易平息的。

    尤其这件事情，经过了如此剧烈的反转，他们之前有多真心实意的为李昌言发声，现在反过来抨击李家的人还有直接将陈之文开除的燕华电影学院的声势，更强烈了数十倍。

    “导演界的小偷，别再像臭老鼠一样躲在幕后了，快点出来向陈之文导演道歉——”

    “倒打一耙的高手，真是无比恶心的嘴脸！”

    “奥斯卡最臭导演的剧本不让你们编写真是可惜了！”

    “燕华电影学院，你们不配拥有华国电影艺术界摇篮的名号！你们同样是肮脏的凶手！”

    “对不起……陈之文！对不起！”

    现在这浩浩荡荡的热搜已经不用什么买什么水军机器人了。

    不，李家的人显然是在想办法拼命降热搜，然而，他们完全抵不过民意。

    灰溜溜的出来道歉，是迟早的事。

    除非还想垂死挣扎。

    …………

    “爽吗？”

    一道低低的声音在陈之文后头响起。

    陈之文原本只是静静的看着网上的消息，他的侧脸被微亮的电脑屏幕照出了迷蒙的光晕，他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是袁凯，轻笑了一声。

    ——爽吗？还行。

    “狗咬狗，还是挺有趣的。”

    袁凯走了过来，挂断了电话，这件事儿，在观众那儿算是得到了安抚，虽然李家那儿还没有道歉，一大半却是解决了，也算让人松了口气。

    那张英俊的脸上带着些许复杂的意味。

    这一次的热搜事件太过顺利，让本身就看似粗粝，实则谨慎的袁凯，心头起疑了几分。

    按理来说，他这个羽翼未丰的袁家小太子，圈内的人会卖他面子，却不会行动的那么迅速，以那么快的速度把澄清的视频贴上去。

    就像是讨好那样。

    除非，在袁家内有权力更大的人，无意的插手了。

    ——怎么可能？

    一想到这个奇怪的念头，袁凯嗤笑了一声。

    ——他叔叔袁绍荣比他在某种方面上更显得清心寡欲，一生似乎都只为袁家的事业奋斗，对那些世家培养出来的女人都瞧不上，别他妈说是一个小导演了。

    ——而且……他们就像是两条不相干的平行线，完全没有交际的可能啊？

    袁凯叼着烟，猛的吸了口。

    ——如果他叔叔真的参与了这件事儿，别说其他的，今儿个，他躺平了任陈之文玩。

    甩掉这个突然冒出的念头，袁凯走到了陈之文的身边，他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青年藏在衬衫下的身材轮廓。

    那里带着极为诱人的曲线。

    只可惜，被对方严严实实的，一丝不苟的包裹住了。

    袁凯甚至怀疑陈之文同样有着很严重的洁癖。

    他轻轻地啧了一声。

    只可惜，这家伙根本就不知道，男士衬衫这种东西，包裹的越严密，越是让人容易产生一种想要撕毁掉的欲.望啊。

    “上节目的时候，别穿那么骚，换件衣服。”

    冷不丁的，袁凯在背后幽幽的说道。

    陈之文回头，挑了挑眉，“袁大少，你这是什么意思？”

    “圈内有些人认为我和你有关系……有个脱口秀节目，跟我说了声让你上去，至于去不去你考虑一下吧。”

    “脱口秀节目？”

    陈之文皱了皱眉。

    他揉了揉太阳穴，一个念头在心头快速的闪过，“不会是《愚者的声音》吧？”

    这个节目在华国非常的红火，只有那些老牌的已成名许久的国际导演、国际明星才能上去，收视率也很高。

    但这不是让陈之文印象深刻的理由。

    这个综艺节目是由周家投资的，综艺主持人是华国号称国民级别的综艺大咖——许成默。

    许成默这个人，家里在时尚界有着不小的影响力，他为人妙语连珠而风度翩翩，带着颇有亲和力的笑容，却又极度毒舌，很喜欢给人挖坑，就算是成名了的国际演员上去，他也不会顾及什么，直接就着对方最近的伤口上扒着，然而正是这样反其道行之，不再是千篇一律的夸奖脱口秀，反而赢得了很多人的兴趣，收视率也节节高升。

    这人，同时也是原书的大佬男主之一，在徐秀秀由于国外电影的裸.露镜头饱受争议的时候，就是这家伙，用看似轻飘飘，毒舌腹黑的话，不仅帮徐秀秀争取到了时尚界的顶级杂志，还帮徐秀秀顺利洗白。

    “这个节目怎么会邀请我？”

    陈之文饶有兴致的摸了摸下巴，盯着袁凯。

    “别他妈看我，不是我做的。陈之文，这件枪手事件的影响力比你想的要大得多。”

    袁凯瞥了对方一眼，“无论投资方是谁，这已经不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电影圈的新闻了，完全扩大到了社会层面上，受众大了许多。”

    他把手按在了陈之文的肩膀上，挑高了眉头。

    “而且，你别以为他那么好心做慈善似的让你参与……”

    “那综艺，可是周思琅定下的，那家伙坏的很，别看他播放量这件事给你澄清了，现在不依不饶，可绝对给你挖了坑，毕竟他最爱看乐子。”

    ——不是乐子……是因为我拒绝了那家伙，像周思琅那个占有欲极强的变.态，估计心里也会有些情绪吧。

    陈之文在心头想到。

    手机上传来了叮叮的简讯。

    袁凯看了一眼，又靠近了陈之文些，“刚传来的消息。”

    像是不经意间的，些微热气喷洒在了陈之文薄薄的耳垂上，让那里泛红了一阵。

    “节目组会把那李昌言一同请来，李家还没有道歉，意味着还有最后的挣扎。”

    “周思琅……估计是想看你们鱼死网破的样子。”

    陈之文轻笑着抬起头，看着袁凯那张过分靠近的俊脸，直接用一根指尖，挡在他的唇瓣之上，让他再也没有办法接近自己。

    淡淡的气息喷洒。

    “真巧啊，我也最爱看乐子。”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有新来的小天使问更新，面面的进度大概是每天两更~中午十二点左右一更~晚上十二点左右一更orz

    【咳咳，这是目标…需要大家鞭挞…毕竟我之前的文没那么勤奋过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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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剧场

    袁叔叔：【笑容意味深长】深藏功与名，不愧是我

    袁凯：……真他妈是？？？等等那我之前立的躺平被陈之文玩的flag…

    陈之文：【微笑】

    袁凯：嘤…能玩前♂面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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