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架子真大

    想不到他竟然很快就回答我了，他说：你当我是凶宅活地图啊，我哪知道那里有没有问题。

    我说：我可以带你去一次啊，还可以请你吃顿饭。

    他说：你是不是又揽什么事情了，你要这么不知死活，我才不管你。

    我知道他误会了，连忙用语音向他解释，告诉他我不是去帮谁，而是自己有机会接了一个剧本当女主角，但是想不到是一个恐怖片，要实地实景拍摄，怕那个地方真的会灵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所以才想请他帮忙看看。

    他问我：要是他说那地方灵异，难道我会辞演吗？

    我思考了一下，女主角的机会岂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得到的，灵异我也得去呀，所以这么一来我就不好意思回答他了。

    他这么一问，我也弄清楚了自己内心的选择，心想干脆不麻烦他了。正好电影里有些取景并不在图书馆，这些戏要先拍，比如码头女二号卖唱之类的戏。导演叫我一起到场，在旁边跟着学习。

    最初几天安迪都陪着我去，有的没的在我身边教导我，顺便我和八卦。

    女二号叫宋欣，有点岁数了。她脸整的有些过头，锥子脸看起来不太自然，眼睛也大的出奇，脸上打了针所以皮肤看起来非常紧致，她底妆很多层竭力掩饰自己的年龄，说话还娃娃音。

    那我是怎么看出来她上年纪的，这很简单，女人的脸无论有多年轻，手背的皱纹和颈纹是掩饰不住的，看这两个部位就能察觉到。后来安迪和我八卦说，宋欣确实将近四十了，但是始终只接演少女的戏，据说很久以前在一部大红的片子里演丫头红过一阵，可谁记得很久以前的戏啊，反正她接下来一直混的不行。

    现在宋欣年纪上去了，只能演一些零碎的戏来赚钱。安迪说宋欣原本竞争的是女一号的角色，但是导演坚持要一个年轻靓丽的青涩少女来演，我这才有了机会。

    我来看的几场戏都是宋欣的，她在码头上演一个靠卖唱要饭的少女。宋欣是影视艺校科班毕业的学生，有表演功底，也算是老戏骨了。她扮演一个青春娇美的少女，通过演技刻画，看起来并不算违和。而且她能做到说哭就哭，三秒钟时间眼泪能像自来水一样的往外流，我心里偷偷还挺佩服她的。

    后来就到了女二号被洋水手拖进船舱强|奸的戏。导演说清场，其实清完了摄影棚里依然有一大堆工作人员，包括我和安迪这样的外人也还是能待在边上看现场。这时看宋欣不慌不忙地来到她的位置，导演说开始，几个身穿水手制服的外国演员就冲上前对宋欣又拉又扯，宋欣惊慌失措一边哭喊一边挣扎，转眼身上的衣服也被扯破了，一片片像烂布条一样挂在身上。导演喊卡，觉得气氛和情绪都不够。

    我和安迪都觉得已经够惨了，但谁能大得过导演，宋欣只能换了衣服回来演第二遍。这次外国演员出手重了一些，宋欣被直接推倒在地，撞倒了甲板上的一只铁桶，发出挺大一声响，但是导演没有喊停，她就得咬牙往下演，被几个男人又是拖又是拽，还要被撕扯衣服和头发，虽然是表演但看起来仍会觉得惨不忍睹。我看她眼睛发红，抽噎颤抖，像是真的被惊吓到了。一个外国演员出手太狠，一下扯掉了她的上衣，她只能双手护胸，急忙倒在地上背向镜头。这时导演才喊停止。宋欣的助理急忙拿着浴袍上前裹住宋欣，带她去化妆室休息。导演重新过了一遍刚才的戏份，觉得还是不满意，想要补几个镜头。

    我是不忍心再看了，急忙走出了影棚，安迪紧接着跟了出来。

    “你是不是吓坏了？”安迪问。

    我点点头。

    “放心吧，这电影里牺牲色相的戏份全是让宋欣演，不会让你拍这种戏的，合同是我帮你签的，各项能保障你的权益我都考虑的很周道，就算导演临时加戏，也不会让你演什么出格的东西。”安迪打包票道。

    安迪这么说，我当然要拼命感谢他。

    他说不用，反正导演也知道我爸是谁，不敢得罪我的。混这圈子，有背景身份的人和没背景身份的人比起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于是我问他，为什么宋欣的经纪人不帮她拦掉一点这样的戏份呢。

    安迪说：“谁叫宋欣只想接少女的戏呢，要演少女只能演这种，如果她愿意去演什么人老珠黄的姨太太不就遇不上这种事情了，也是没办法，她自己情愿如此。”

    “像梅艳芳，刘嘉玲这种大明星都演过中老年女性角色啊，演技好的话一样可以拿奖获得人气，为什么她坚持要演少女呢？刚才那两场戏实在太受污辱了，我看着都觉得可怜。”

    “不甘心呗，始终坚信自己会靠少女角色走红，坚持了很多年，渐渐想法钻入了死胡同就偏执了。她被几个小导演和富商包养过，但都是被玩玩就扔了，所以没啥背景，导演也不怕得罪她，还觉得是便宜她给了她机会。听说导演已经和她睡过了，但是你看刚才那戏，导演根本没把她当自己的情人看吧。”安迪一边分析一边八卦着说道：“嗨，管它呢，你以后就知道了，娱乐圈里怪人怪事多的很，你想同情是同情不过来的，还是管好自己吧。”

    这时我看到宋欣走了回来，她已经接到导演通知，换好衣服补完妆，再重新拍一次刚才的戏。我忽然感觉到她似乎远远地扫了我一眼，那眼神特别冰冷与仇恨。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