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视角,为使玩家更有代入感,镜头将切换至第一人称视角,请玩家自行体验。】
……
我叫谢晚。
出生两个月的时候,我就已经有了自我意识,每每面对镜子,我就知道镜中的那个人是我自己,但我不知道的是,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
这几个深刻的问题总是困扰着我,让我紧锁眉头。所以我比其他孩子安静,其他孩子哭,我不哭,我没时间哭,因为我的时间要用来想问题。
而且哭又能起到什么作用?更多时候无非是一种引人关注的把戏,对我来说,这种把戏太消耗嗓门和体力,我选择拨弄摇篮旁边的铃。
三个月的时候,父母开始有些担心,他们怀疑我不哭不闹不喊不叫,是不是智力发育出了问题,这时候我的哲学三问已经有了些头绪,但尽管如此,我还是搞不明白,为什么人要度过那么长一段生活不能自理的幼年期。
过了两天我从他们的忧心忡忡的交谈中得知,这个年纪的孩子普遍都已经学会叫人,譬如奶声奶气发出两个相似的音节,坝坝或者麻麻。
于是,下次他们再用奶瓶逗弄着我叫人的时候,我直接叫出了他们两个人的全名。我至今记得父亲的眼神,他用掌心捂住耳朵,捏合几下,仿佛经历了一阵痛苦的耳鸣。
外婆还在的时候,喜欢把我抱在她怀里读报纸,我每天都看着报纸听着读音,半年之后,基本上就认识了常用的一千五百个汉字。
外婆老花眼,在取报纸的时候,经常会把报纸拿反,如果我提前帮她正过来,她就不会抱怨自己年纪大了不中用了。
识字之后,世界变得有乐趣了些许,但很快又无趣下来,因为家里可看的东西实在太少了,日光之下并无新事,报纸上的故事千篇一律,只有社会新闻和娱乐八卦有点意思。但每天用半个小时浏览过去也就够了。
后来我开始央求父母带我出门,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由于母亲当时已经结束产假回到工作岗位,把我交给老人带,所以我只能通过装病的方式引起他们注意,具体的方式有很多,万不得已也可以选择真病。
那天母亲抱我到医院打针,儿童门诊上面有两行标语,第一行是晚婚晚育少生优生,这我懂的,这是国策,第二行写着母乳喂养好,这是什么意思?
我忍不住问出声。母亲到处寻找声音的来源,最后发现竟然是我在问问题。她很吃惊,但这有什么好吃惊的,我已经不再是个一岁的孩子了,我已经一岁半了。
妈妈说她并不能回答我的问题,如果要知道问题的答案只能自己去看书。回家的路上我们买下了《华夏少年儿童百科全书》(四卷本)。
店长看我们的眼神十分古怪,他反复强调这是给少年儿童看的,不是给婴幼儿看的。走的时候他还指指点点,可能怀疑我们家偷摸生了二胎。
百科全书是我人生中最初最满意的礼物,当时我就确信了一个观念,这观念一生不会动摇——书真是个好东西。
这套书分为四本,蓝色的讲人类社会,红色的讲文化艺术,绿色的讲自然环境,黄色的讲科学技术,到了两岁半的时候,这几本书已经被我连翻带扯破坏得稀烂。
就连父亲谢思文的高中语文教辅资料也遭遇了同样的待遇。
为了防止世界被破坏,为了守护人类的和平,主要是为了不让我再爬上家里的书架,弄得一团乱麻,他们选择把我送到了幼儿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