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干……”
“诶,接着说。”青歌却好似浑不在意地挥了挥手:“虽然我先祖被人素来妄加议论让我很是尴尬,可是今日听此说法感觉……别有一番风味呢。你叫什么名字?”
“故而一腔孤勇执意捍卫皇帝爱人!连夜举兵袭入宫帷,纵明知九死一生虽千万险阻亦往矣,发誓与毕生挚爱!——啊?哦,”女仆滔滔不绝的话匣子好不容易刹了个车,迟钝地反应了半天才从脑内莫名的桃色历史里挣脱出思绪,羞涩地蹭了蹭脸:“我叫华色。”
“很好,华色。”青歌咀嚼着这个名字,普普通通的两个字从她口中缓缓道出的时候,就莫名沾染了一丝馥郁的香气,宛如最亲密的情人间耳鬓厮/磨的甜蜜私语,“发誓与毕生所爱怎么样?来,把它说完。”
华色出神地看着面前红发少女清隽端丽的侧脸,心里不由自主想,这么好看的女性少君侯,恐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吧,一边呆呆地把剩下的胡言乱语补完:“发誓与毕生挚爱……同生共死。”
她放慢了语速后,那种柔软温凉的语气就更明显了,明明是一堆毫无逻辑根据可言的胡言乱语,平白地就多了几分缱绻深情。仿佛面前坐着的不是高高在上的名门贵女,赫赫有名的少君侯,而是她青梅竹马的邻居家李狗蛋——打住打住。
青歌无视了小心翼翼的女仆长煞白的脸色,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大笑了起来:“华色?你叫华色是吧?我雇佣你。明天就把铺盖搬来睡在我的套间外面,做我的贴身女仆。”
第二天,侍从之间全都在暗下盛传那个古古怪怪的傻姑娘被青族少君侯相中,签下契约留做近身侍女的消息,其令人难以置信的程度堪比老虎吃草与母猪上树。
“衣服换下来要第一时间加以清洗,绸缎与丝织品之类的贵重衣物要用特殊洗涤剂轻柔揉搓,绝对不能像你以前洗那些大路货一样用棒子锤;各种珠宝首饰要收好,按分类摆放在首饰盒里;书本笔记之物要在睡前摆在桌子上,第二天少君侯用完餐你就要赶紧——喂,你有没有听啊!”为傻侄女操碎了一颗老妈子心的女仆长唠唠叨叨地嘱咐了华色半天诸多注意事项:“其实我压根也没指望少君侯能录用你,结果这下可好……你走了多大的狗屎运!本来应该好好庆贺下以后再也不用担心你了,可你又啥都不会!少君侯到底在想什么啊……”
华色露出个干净明澈的笑容,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艳羡仰慕与憧憬:“我觉得那位少君侯真好看啊!”
“你给我好好听着!”
噫吁,美色误人果然不假。女仆长一边感叹着一边继续嘱咐相关事宜,然而华色却在此时十分不合时宜地走了神——
她想起了青歌的那双眼睛。明明是个端丽明艳的美人,为什么就连笑起来的时候,她给人的感觉都那么冷、那么冷啊?
“——她能有多厉害!”九重宫闱里传来一声瓷器破裂的声音,奥斯曼帝国的摄政皇后面容扭曲地砸碎了一整套华美精致的瓷器低吼:“不就是个小丫头片子么!”
“皇后哪……”戈林法师毕恭毕敬地弯着腰沉声道:
“就算是个小丫头片子,可是她所代表的东西,足以撼动大半个奥斯曼帝国!”
“那可是当年血战彻夜护住了奥斯曼帝国的青书大公直系后裔,师承百家、博众之长的眼下最年少的四阶法师!”
皇后听到“青书大公”四个字之后,怒气就突然平息了下来,声音却还是冷冷的:
“就是那个十岁的时候,就能把自己的父亲亲手送上绞刑架的青歌?”
“是。”
皇后一锤定音:“那就不用顾忌她了。就算我不是法师,没有那万分之一的好命数,可我也知道——”
她露出个隐隐约约的、恶毒的笑意:
“无心之人,难成大器!”
“就算‘根源’青睐她,这不也在从四阶到五阶的路上卡了整整五年吗?”
戈林法师弓着腰不敢多说一句话,可是心里却忧愁地不知道揪掉了自己多少胡子了。他修行了大半辈子,也只能堪堪卡在五阶法师的尽头,未能跨入神域半分,而今年才十五岁的青歌就已经成为了四阶法师,这在整片欧诺塔大陆上都是十分罕见的天赋!
他十分想辞职,而辞职原因就是顶头上司太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