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后这具骷髅手起掌落,一个利落的手刀把凯撒砍晕了过去,然而凯撒在晕过去之前还是看到了他不该看到的东西,深紫色的瞳孔蓦然紧缩:
“——铁甲卫!!”
“咳咳……咳。”凯撒艰难地移动了一下自己的上半身,觉得可能有一条肋骨已经断了,尖锐的疼痛一直折磨着他的神经,让他的意识都被这剧痛刺激得徘徊在了昏迷与清醒的边缘,更别提这地牢下面还有个巨大的封魔阵封住了他所有的法力,连个舒缓疼痛的初级治疗术都用不出来了。
旁边传来一个苍老又虚弱的声音:“凯撒?是你么?”
凯撒惊疑不定地挣扎着起了身:“老师——?!”
戈林法师不屑地哼了一声,即使一身重伤也没能让这个向来犟得要死的老人的怒气减弱半分:“雅克狗贼用亡灵法术强行惊扰我铁甲卫英灵,呔,真是……真是……”
凯撒道:“真是丧心病狂,罔顾天理!”
“就你比谁都会说!”老人恨铁不成钢地隔着铁栅栏敲打着凯撒那一头金毛的脑袋:“要是逃跑的时候你的腿有你的嘴皮子这么利索就好咯!”
凯撒苦笑了一下:“我可对怎样对付死灵魔法一窍不通啊,老师,您没教我这个。”
正当两人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的时候,地牢的门哐啷哐啷地被打开了,一队身着银色铠甲的骷髅们打开门走了进来,一点也不顾及俘虏的感受般将两人提了起来,再狠狠地掼出去——
凯撒当即就几乎痛晕了过去,而身为奥斯曼第一法师的戈林倒是受到了相对较好的待遇,只不过这个“相对较好”也没能让他体面到哪里去,仅仅是被那个地上的奥罗少君侯少断了根骨头罢了。须发皆白的老人浑身尘土与血迹,挣扎着抬起头,却被面前的那个单单从靴子和腿上就能看出来吨位不轻的人一脚跺到了地上。
“你们这些法师,可没有想过会有一天落进我的手里吧!”长得和某种肥头大耳的家畜颇有七八成像的行政官得意地高声笑道:“押出去,给我用刑,务必让他们招出奥斯曼联络的暗号与原本的行军路线!”
戈林法师毕竟年纪大了,被这么猛然一掼又一踩,耳朵里顿时嗡嗡作响,嘴角开裂,一丝鲜血流了下来。而凯撒正悠悠醒转,看到这一幕不仅怒极攻心,低咳了好几声:
“你们、你们放过老师!”
行政官尖声笑着开口道:“真是令人感动啊,奥罗少君侯!听说你自幼就有娘生没娘养,连个爹都没有,可是真的?诶哟那可真稀奇了,连这种来路不明的小兔崽子都能成为高位上的‘少君侯’——”他一鞭子抽过去,劈头盖脸的、火辣辣的抽打让凯撒的半边脸直接肿了起来:
“我他妈怎么就没能投个好胎,生在你那位便宜老妈的肚子里呢?”
“废话少说,上三层重力法阵,先压断这两条帝国狗的脊梁再说——”
两排死尸立刻上前,将两个圆形的、晶莹剔透的法阵成品加在了凯撒和戈林法师的身上。
数百里之外,青歌吟诵风行术的声音突然毫无预兆地一顿。
“怎么了,青歌?”在一大群法师齐声吟诵着风行术和不要命的轻身药水的加持与喷洒之下,普通士兵们的行进速度也快了好几分,然而这风行术的主要动力,还是在青歌和其他几位法师的身上,而青歌一停顿,行进的速度就不易察觉却实实在在地慢了下来,自从宣布了全军开拨前线之后,手就没从腰间长刀放下来过的奥菲莉亚担心地压低了声音问道:
“有什么东西么?”
青歌缓慢地摇了摇头,忧虑道:“我只是突然很担心,我们还能不能赶上救下老师和奥罗少君侯。”
“应该没有人会动他们的吧。”奥菲莉亚安慰青歌道:“戈林法师怎么说也是帝国第一法师,如果没有封魔阵,有谁能将他怎么样呢?”
“也是。”青歌长呼出一口气,然后更加精确地念起了风行术的咒语,向着真言镇全力开拨。只不过在她的心里,那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
——直到后来,她才知道,那种不祥的预感来自于血脉,那来自青书大公的血在涌动着,咆哮着,为被惊扰了的英灵发出无声而愤怒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