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根源’都青睐她么?”阿芙亚娜置身于无边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向着不知何人亦不知何物的某种东西发出了来自灵魂的怒吼:
“根源!你是真的要放弃神祗,转而扶植人类么?”
她的周遭是一圈环绕着的椅子,不多不少一共正好七把,暗含了当年神之纪里最为尊贵的七位神祗。然而时至今日,只有她的一把椅子上的刻印——她的是黄金天平,还在发着微微的金光,昭示着只有这一位神祗还未死去。
她还在愤懑着根源的偏心呢,突然就有一个念头无比清晰地跳进了她的脑海中,就好像有人在直接用精神与她对话似的:
“根源何曾偏心人类?”阿芙亚娜冷笑了一声说:“这不是很明显么?诸神陨落,只有我一个还在苟延残喘,然而欧诺塔大陆不能没有神祗,你是要把青歌扶植成新的哪一位神灵?死亡冥主?造物神?复仇之神,还是……新一任的命运女神?”
这一次根源的回复速度有点慢,过了好久,久到阿芙亚娜都失去了耐心之后,她的脑海中却慢慢浮现出一句话,而这句话中包含的信息当场就让她面无血色。
——神祗的灭亡是祂们咎由自取,从此欧诺塔大陆无需神灵。
阿芙亚娜被抽空了浑身的力气似的,呆呆地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将“根源”传达出来的意思又重复了一遍,目光呆滞地道:
“欧诺塔大陆……从此无需神灵?”
在那座高塔完全消失在视野中之后,黑色巨兽奔走的速度就明显地慢了下来,青歌往下一跳,不顾浑身都是血迹和尘土就踩着黄沙,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到了巨兽面前,看着那只被黄金剑捅了个对穿的前爪,心神激荡,一瞬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手指一弹,召唤出一团“初生与祝福之火”,看着那个可怖的伤口慢慢愈合,半天后终于憋出一句话:
“你这是怎么搞的?”
巨兽的眼睛里都是满满的熟悉的笑意。它在地上画了个图案,然后用巨大的头亲昵地蹭了蹭青歌,把身形瘦弱的法师顶了个踉跄。
“药剂?”青歌歪着头看了看,问道:“什么药剂?”
巨兽的前爪已经差不多愈合完毕了,听到了青歌的追问之后浑身一僵,然后迅速发动装傻技能,好像它真的是一头完全听不懂人话的野兽一样,而正在此时——
十二支利箭破空而来,组成一个“品”的形状,居于正中的、最为锋利的箭簇,正好对准的是巨兽的头颅正中!闪着蓝盈盈光芒的利箭来势汹汹,摆明了就要将这头巨兽毙命于箭下,甚至连一旁的青歌的死活都不管了!
“欺人太甚!”青歌四两拨千斤地推开那一支为首的利箭,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儿才堪堪避开随后而来的凶器,最后一支箭是紧贴着她的后背直直没入了沙地里的,看那架势,端的是一个来者不善!
青歌扬起头,那一队穿着与她身上的制式一模一样的法师长袍和剑士服的人就映入了她的眼帘,一半人的身上是皇家学院的徽章,另一半是黑鹰蓝狮的奥斯曼帝国国徽,联袂而来,手持法杖与长剑,更有一列弓箭手排于队伍之后,规整又严明的排列却又不像是专行阴损之事的刺客杀手们,莫非——
是皇家学院派来的人么?
自从青歌将那份堪称颠覆常理的答卷交了上去之后,就已经做好了迎接学院和皇家的双方来使的准备。毕竟华莱·奥罗几乎在所有人的心里都是个不可亵渎的法神的形象,要是有人摆出一副“这个人身上全都是猫腻但我就是不在这里详细告诉你”的架势,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坐不住的,这不,从帝都立刻就来了人,虽然这一堆人基本上都是面无表情的严肃脸,但是擅长察言观色的青歌就是能从他们的脸上看得出四个大字:
愿闻其详。
只是……为什么要杀华色?
为首的黑衣法师开了口,长杖抬起,直直指向青歌身后的黑色巨兽,冷声道:“少君侯,您过来罢!”
“那是使用违禁药剂之后变成的怪兽,不指定什么时候就会失去神志,它从吞下违禁药剂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类了!”
青歌还想替华色辩解什么,却在电光火石之间感受到了来自身后的威胁,向前死命一扑连带着滚出了好远,那种让人头皮都发了麻的危机感才终于淡去,她不敢置信地转过头去,就看到了黑色的巨兽已经完全失去了所有人类的气息,巨大的、刚被青歌治愈好的前爪深深陷进了沙地里,对着她发出了不含任何感情的、猛兽的咆哮!
黑衣法师伸出手,将青歌从地上拉了起来,动作之下,兜帽滑落,露出一张和青歌七分相似的清隽端正、容光摄人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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