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净世前兆

    似乎是晚饭吃坏了肚子，他感觉腹中难受，像是一团醋胶堵在肠胃之中，在胃酸的腐蚀下流出更多的酸液，然后腐蚀着肠胃，他喝了很多的水，想要冲淡这种酸胀，然后写完今日的文笔便收拾床铺剪灯脱衣。

    似乎是喝了太多的水，他感觉涨的更加难受，想要吐却吐不出来，他要去晨读室隔壁的小屋，那便是每日洁面的地方，在书阁的另一端，洁面室并不大，有几个水桶，还有正对着门的一张很大的铜镜，正衣冠时所用。第一个水桶是清水很大能到了他的腰，还有两个水桶很小，是用来盛污水的，洁面后的水倒入这里，用来清洗拖布。还有一个是紧急用的小桶，处理特殊情况，比如他现在。

    他下了床，然后穿着宽松的睡衣，推开书阁的门，平日他夜间很少出去，今夜有些特殊，白天感觉不到门轴转动的吱呀声，夜间却极为清晰。整个二楼只有他一人，近十丈的距离没有一点灯光，他拿出一根火折子，吹了一口气，然后火星微渐，哧的一声，由内而外泛起了一道火光，大亮之后接着暗淡变成内心的一个跳动的火苗，慢慢扩散开来，自己的影子在后边摇晃。一手举着火折，一手挡在前边，以免被吹灭。

    走廊似乎比以前很长，他不想在意这些，却在潜意识里证明这一点，走廊似乎很长。

    他走到洁面室的门前，准确的将，它没有门，只是留了一个和门差不多大的方洞，平常来来往往的人太多，有了门反而碍手碍脚。

    他低着头一手举着火折子，靠着微弱的灯光确定桶的位置。，看着桶里尚有没有清洗干净的污物，还有入鼻的意味，呕吐的欲望更加强烈。他想要把肠胃都吐出来，结果只有昨夜喝进去的清水。混着胃酸更加难受。尝试很多次之后不但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反而有些痉挛，火折子的光在他的抖动下也飘忽不定，他的身影在墙壁上像是一个拄着拐的迟暮老人，然后半夜咳血。他舀出一盆清水，将火折放到一边，把脸缓缓的浸入水中，、他感到背后有丝丝凉风从宽松的睡衣中钻了进去，先是后背再是后颈，然后浑身战栗，他将头抬起，揉了揉脸，目光顺势看到眼前的铜镜，他头皮似乎要炸了，就像一盆凉水从头浇到尾。然后心脏瞬间停止了跳动，他感到有人在他背后出气，一个激灵从后向前传遍全身。他看到了镜子中多了一个人。一个婴儿。

    它在他的背后，浮在门洞的上方，在镜子里看似乎就骑在他的颈上，它睁着眼申请木讷的看着自己，却又仿佛在鬼笑戏虐着眼前的玩物。婴儿似乎很胖很白眼睛也很大，但是却让人生不出一丝怜爱，因为它太胖太白，眼睛似乎占了半张脸，颈中无绳却浮在半空，前后摇晃，门梁却又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他确定自己无路可逃，确定它可以瞬间抓住自己。然后他动了。似乎忘记了恐惧，向那婴儿冲去。

    他一把将它从半空拽下，他没有理会它无比惊恐的脸，也没有在意它不断挥舞的手臂，虽然那手臂很小，很嫩，挥舞的力度很弱，和他想象中的相差甚远，小手指还没有张开，肉嘟嘟的就像一个婴儿的手，他将它按在地上，双手像钳子一般掐在它的脖颈间，使足了浑身气力死死的将它按住，它表情惶恐，像是看着一个恶魔，它双手挥舞，小脚丫不断蹬着清宇，但是清宇没有松开的意思，他觉得，不管你是好是坏，挡我的路然后半夜想吓死我那你就不是好东西。

    看着手中的婴儿挥动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弱，然后眼神暗淡了下去，最终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它的身体快速的缩水，然后皮肤开始风干，双眼外凸，一条舌头吐了出来，原本白胖的婴儿，眨眼间变成一条饿死的瘦骨嶙峋的干尸。

    清宇睁开眼，依旧特别恶心，然后看了一眼微亮的天际，挣扎的起了床，昨晚睡得太晚，现在又不到卯时，可是他却睡不着了，每日的事情繁多，不提前做时间有些来不及。然后他起身去洁面。

    走到洁面室的门前，看到一个木盆放在铜镜前的台子上，木盆里边没有水，木盆外还有一个没用用过的火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