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出门打工几乎几年不回家,也很少拿钱回来,家里的开销也都是靠着爷爷去山上找一些中草药卖和给别人看看病赚点小钱贴补家用。记忆中自己这么大的时候爸爸已经打工从外地回来了,其实爸爸自己是不愿意回来的,是二姥爷想着我也马上到了读书的年纪,还连个户口也没有,就走了十几里山路去给爸爸打了个电话让他回来给我上户口,送我去学校读书,迫不得已,爸爸才从外地回来给自己上户口。
小女孩呆呆地在日历纸那里站了好一会,才走到门口一棵很大的香椿树下坐下,思考着接下来该做些什么才能慢慢的改变以后的遭遇,她可不想再一次走上辈子的老路,不想再一次因为无知和不懂事被渣男骗的在自己都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生下了孩子,成了孩子的母亲,十七八岁,本来还是花一样的年纪,却只能陪着渣男在各种工厂的厂房里讨生活,有时候窘迫的连二十块钱都拿不出来……
记得上一世的这个时候奶奶还没因为去山上打猪草摔了腿,二姥爷也还好好的活着,爷爷也还没有因为爸爸的混账而心灰意冷选择和三叔走,自己也还没遇到那个让自己说爱谈不上,说恨也不是的男人,虽然是不爱不恨,但也是影响了自己一生的人!幸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就这一会的时间,两个老人一前一后的扛着出头走了回来,老太太看了看坐在树下发呆的女孩,没说什么就走进屋里开始忙活着做午饭,老头进屋拿了杯茶水走了出来坐在女孩旁边,喝了口茶,又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旱烟袋开始抽烟。那种旱烟就是八九十年代那种老式旱烟。就是那种自己家种的烟叶子晒干卷起来,放在一根烟杆里点燃的那种,很简洁,但是味道也很大,特别熏人。
没一会儿,奶奶的午饭就做好了,在门口叫了一声吃饭了,爷孙俩人才一前一后的走进屋里开始吃饭,饭菜很简单,就一个炒土豆片,一个酸菜红豆汤,一个蘸菜的辣椒碗,一人一碗白玉米面蒸的玉米饭,没有什么大鱼大肉,很平淡,
在那个年代,一些穷苦山村,一部分人都还面临着吃不饱饭的问题,家庭条件好的一年会养上一两头猪,过年的时候杀了过年熏腊肉,条件不好的一年种的庄家还不到年底就已经吃完了,还得东家借,西家借的才能过完一年,肉这种东西几乎都只有过年过节才能吃上一点,所以能吃玉米饭和酸菜土豆填饱肚子,已经很好了。
其实自己家里每年也会养一头猪,种一些庄稼,但是因为老人年纪大了,也没人帮忙,几乎每年到十一月底,腊月初的时候家里也会没粮食了,但是爷爷每年都会提前存一些钱,到了粮食不够的时候去买一两百斤回来。
正午时分,吃完饭,正好是太阳最热最毒的时候,两个老人也没出去干活,就一个一手提了个竹凳子,坐到大门口乘凉,一人拿了块厚胶纸铺到堂屋地上睡觉。
女孩坐在门槛上感受着一阵一阵的风迎面吹来,心里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一种上一秒已经生命走到尽头,放弃活着了的绝望,下一秒却又回到了小时候那种无忧无虑的茫然。
四月的南方还不是最热的时候,每天只有中午的时候才会感觉很热,环顾四周,只有两户人家,下面几米远的一栋三间的茅草屋是二姥爷家,听爷爷奶奶说二奶奶五六十的时候不小心被毒蜘蛛咬了,后来就瘫痪了,没两年就过世了,这么多年,二姥爷也一直没再续弦,就这么一个人过着。
上面一户就是自己家,也是三间茅草屋,一个直径三米多的厢房,一间堂屋,一间偏房,房子是用山上的茅草盖的,楼面是用竹子铺的,墙壁则也是用两面竹子中间夹了茅草立起来挡住的,有的墙壁则是用木头立起来挡住的,夏天遇到暴风雨的时候,房子不会漏水,但是墙面会有风从四处的缝隙中灌进屋里,特别是冬天的时候,外面寒风凛冽,屋里烤着火,但是还是能感觉到后背传来的阵阵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