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的年轻人们回来之后,精灵们原本以为摩列达会因此变得活泼一点,没想到他更加深居简出,而且带着小辈一起。
于是他们高尚的邻居主动上门,亲自拜访这三只无药可救的蜗牛。
希尔凡和德拉科搬进了亲友们建造的新屋。那栋二层的小楼简单而别致,因为建在一棵古老的榕树上,一楼的某些房间能够看到几截拱出地板的树根。
他们有足够的房间,但是蓝袍巫师拒绝和他们住在一起,因为他们“应当认识到自己总是打扰别人”。
虽然嘴上那么说,他还是在两处房屋之间建立了一个小小的飞路网,有什么需要可以走壁炉过来。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传送中,不同入口要求的条件存在严重的歧视——
每次家长从他那过来,只需要往壁炉里撒一小撮鳞片粉末,并且口齿清楚地念出“蛇窝”;而要想从新屋进入旧居的壁炉,除了上述的常规操作,年轻人们还需要正确回答诸如“蛇信草萃取液与雏菊根汁均匀混合后静置三分钟与三十分钟的效果差别”之类的随机问题。
蓝袍巫师声称这是为了避免他们有事没事就走壁炉过去串门、干扰他的研究思路。
好在那条弯弯曲曲的石子路,就算抻直了也不到半码长。
足不出户而行千里,这种懒惰是知识渊博的大魔法师的特权,小崽子们自认不够渊博,只好放弃壁炉的特权。他
们老老实实走屋外的小路,照样没事就过去串门、干扰家长的研究思路。
瑟兰迪尔今天没有领着臣民宴饮庆贺,而是带着一瓶佳酿敲开巫师的院门。巫师一家眼下其实都在旧居,出来招呼他的却只有希尔凡一个。
精灵王也不介意,他向青年点点头,把酒瓶塞给他,然后径自去找埋回土里的小种子。
德拉科和西弗勒斯在讨论炼金术方面的话题,小斯内普先生听不懂也插不上话,干脆蹲在外面逗儿子玩,邻居家的长辈找斯科皮说话他也不走开。
瑟兰迪尔瞥了他一眼,并未请他回避——他原本就打算探听一下他们在外面的遭遇,小的懵懵懂懂可能说不清,正好一个半大不小的自己送上门。
德拉科出来找人的时候,就发现自家小傻子和大傻子正一起蹲在药圃里,津津有味地听精灵王讲故事。
国王侃侃而谈,大傻子听得入迷,小傻子叶片晃个不停,像是附和,又像催促下文。
场面宛如传教现场,谨慎如少爷愣是没敢靠近。
好不容易精灵王被蓝袍巫师召唤去解决问题,德拉科赶紧把自家两个傻子拖到一边审问,毫不意外地发现他们该说的不该说的什么都说了,就差把老底兜干净。
少爷板起脸:“路上你一个人调查的部分也告诉他了?”
斯科皮察觉到daddy心情不佳,马上缩回叶片,假装自己是一块天真烂漫听不懂人话的石头,留可怜的ada独自承伤。
希尔很委屈。
瑟兰迪尔已经几千岁,见证甚至亲自谱写过不少传奇,他的故事自然吸引人。这个狡猾的精灵总在关键的地方缄口,要求巫师用自己的故事交换,他才肯继续说下去。
“其实我就说了一点点我一个人调查的那部分……”黑发巫师观察着未婚夫的脸色,小心翼翼地把手势比大了一点,“呃,可能比这再多一点点。”
德拉科恨铁不成钢:“你就不会随便编点瞎话!?”
“啊,你说的好有道……咳咳咳,我是说,瑟兰迪尔又不是什么坏人。”希尔在他开口时赶紧又抢着说道,“而且他的故事真的很有意思,如果你在这,你也不会想用编造的故事和他交换的。”
少爷不相信:“他说什么了,你讲我听听?”
希尔于是清了清嗓子,对他说起精灵中的有一支过于骄傲、亲族相残以致受到众神诅咒的故事。
他对中洲的历史所知甚少,德拉科却时常翻阅卷轴,只听到几个词就知道讲的是第一纪元的诺多族和北方预言的故事。他在史书上读到过这一段,当时并没有实感。
除了完备的情节,一个有趣的故事还要有巧妙的铺垫和伏笔,希尔不记得瑟兰迪尔精心设计的那些包袱,复述时自然也谈不上“有趣”。
德拉科不由怀疑精灵王对他傻乎乎的家小施了什么妖法,等瑟兰迪尔从小屋里出来,他便也加入听故事的行列。
然后一家三口在药圃里,一直蹲到加里安来叫他们大王回去开晚宴。
一直到西弗勒斯出来把种子拿回去泡药水的时候,两个半大小崽子还在讨论说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不爱瑟兰迪尔,他真是太有魅力了云云。
然后被家长折回来,拎着后领双双扔出篱笆。
“当一个精灵别有居心,他可以变成世界上最迷人的家伙,”家长站在篱笆内,面无表情地告诫说,“如果信以为真,你们就是世界上最大的傻子。”
显然邻居组没戏。
黑发的傻子觉得就算自己不在,他们的家长也会是一个快乐而坚定的单身直男小仙子,他总算可以放心地离开。
金发的傻子掸了掸身上的泥巴,觉得聪明绝顶的自己怎么也不会是“最大的”傻子,于是在心里把这个称号慷慨地送给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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