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难道都不知道谢灼做的丑事?”
那些贵族中不乏有子弟在江北的军营里服役的,不少都因为谢灼的出卖而死在了阵前,他们难道一点都不恨?
若是他们知道谢灼出卖江南布防的事情,还会附庸苻铮,还会应谢灼的约么?
王秀说:“他们不知道,谢灼自从回了钱唐之后几乎没提江南布防的事情,苻铮也下了令不许旁人透露出半点风声。那些齐国人也知道在江南的地界上说这样的话会有什么后果,独独拓跋侧妃是魏国人,不怕这个,将此事说给了我听。”她又想起了战死的兄长,咬了咬牙,“谢灼这个人,难道不怕遭报应么!竟然还有脸主持宴会!”
谢灿沉思了一会儿。苻铮想要利用谢灼的公主身份,自然不允许谢灼叛国的丑闻流传出去。如今他虽然是破了越国的罪人,可是在某些钱唐人心中,他还是越国的驸马爷,这样看来让他统领会稽郡,也比从齐国随便来个郡守强得多。
但是谢灿是叛国的罪人!她竟然还有脸维持着越国皇室的头衔,做她的公主王妃?
王秀问谢灿:“怎么办?大约有四成的家族态度暧昧,大概是要降了,苻铮想用谢灼稳定人心,可是谢灼她怎么配!”
谢灿说:“是,得让他们知道谢灼的罪行,这件事情不能掩盖住!钱唐多少人家的儿子死在了谢灼的手里,他们怎么可以就这么轻易投靠苻铮?”
王秀的手指紧紧绞着,望向谢灿:“殿下,若是刺杀她呢?”
谢灿猛然抬头,看向王秀,只见王秀脸上挂着泪痕。王秀一直是柔弱安静的,可是如今那张清秀的脸上,眼睛里射出熊熊的火光。
“殿下!”王秀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扑过去抓住牢柱,对谢灿说,“让臣女去为兄长报仇吧!只要杀了谢灼——只要杀了谢灼——”
她言辞激动,一张脸憋得通红,仿佛恨不得将谢灼生吞活剥。
谢灿的眼神闪烁了下,她也想杀了谢灼,可是杀了谢灼就能洗清她对越国十万将士百姓犯下的罪孽吗?
她一把捉住了王秀的手,说:“阿姐,杀了她又有何用,别人不会知道她做了什么!一定要将她的罪行昭告天下,一定要将她千刀万剐!”
王秀咬牙,她的兄长在京口战死,她的嫂子和侄儿死于屠城,这一切都是谢灼的罪过,杀了她,太过便宜些了,她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谢灿松开了王秀,在狭小的空间里绕了几圈,突然说道:“阿姐,我必须得出去。我要去见那些钱唐贵族。若是你去告诉他们谢灼做下的那些事情,他们恐怕不会相信,但是如果我去……效果就不一样了!”
确实,她是公主,钱唐人在一个出嫁敌国的公主和一个守城殉国的公主之间,一定更愿意相信那个守城殉国的公主。
可是一旦她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她殉国所攒下的名声就毁于一旦,甚至有人会以为,她是自己偷梁换柱,假意殉国,苟且偷生。
王秀看着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