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处烫红的小伤口,却被绿阮涂了好几遍药膏,又用干净的白布缠绕了好几圈。
夏秋潋任由绿阮和青鸢一边埋怨一边观察着自己的“伤口”。
她微微的敛着眸子,微弯的柳叶眉轻蹙着,如清泉般透彻淡然的眸子忽明忽暗。
这不是梦,她真的回到姜国了,她活过来了。
“青鸢,还多久是我生辰。”夏秋潋突然抬眼看着青鸢,绝美的面容带着几分苍白急切。
“还半月啊,小姐连这般重要的日子都忘了吗。”青鸢眨了眨眼。
“半月?”夏秋潋垂下眸子,苍白的薄唇抿了抿。
夏秋潋记得,自己在十八岁生辰过后,也就半月的时间,就嫁去了燕国。
从此改变了自己的一生。
也就是说,她如今回到了十八岁那年,嫁去姜国的前半月。
所以。
一切都可以重来吗。
她可以不嫁燕国,不倾心于那无耻小人。
不遇见燕挽亭。
那么是不是,燕挽亭可以不死,燕国可以不覆灭。
爹娘也仍能恩恩爱爱的在这相府终老一生。
夏秋潋的眸子越来越清亮,
青鸢皱着眉头看着夏秋潋的受伤的手,轻轻嘀咕了一声。
“小姐手伤了,过会二皇子来了,岂不是不能跟小姐下棋了。”
夏秋潋闻言却是一怔。
二皇子?江询言。
那刚刚喝过的毒酒仿佛还在腹中,搅痛血肉。
不就是这人赐的毒酒吗。
夏秋潋的眸子瞬间冰冷起来,她握紧手掌,指尖的痛意让她能更加清醒一些。
江询言,如今天道垂怜,我能再活一次,便不会再让你称心如意的为非作歹。
前一世,你置我于千古罪人,今世我便替燕挽亭,替那些被你害死的亡魂,索你命,让你身败名裂。
只是,如今她不想见到那人,她需一人独处,好好理清思绪。
“青鸢,我倦了,若是二皇子来了,便说我要歇息了。”夏秋潋站起身,青丝垂落,绝美的面容上清清冷冷的无甚神色,她身上素净的衣裙上沾着的几片浅白花瓣,慢慢的旋转落在她足下。
“小...小姐。来的可是二皇子啊,您...您不是每日都盼着他来吗,今日他好不容易要来看您,您却要将他拒之门外?。”
绿阮瞪大了眸子,难以置信的看着夏秋潋。
“是呀,小姐,那是二皇子啊,你今晨醒来不还再说,今天二皇子会来,还特地让我们去相爷那里将这檀木棋盘取来吗。”
青鸢也瞪着圆圆的眼睛,一脸不解。
她们的小姐,不是最期盼着二皇子吗。
虽然她们年幼,却也知道,小姐和二皇子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小姐倾心于二皇子,而皇子也对小姐痴心一片。
就连皇上相爷,也都默许了小姐和二皇子的来往。
甚至有传闻,今次小姐生辰过了,皇上就会下旨,将小姐许配给二皇子。
怎么小姐,突然间,好似有些变了呢。
“青鸢,绿阮。我回房了,晚膳之前莫要敲门叫醒我。”夏秋潋低垂着眸子,看不清表情,以往总是挂着一抹清浅笑意的唇角也紧紧抿着。
青鸢和绿阮对视一眼,皆是有些不解。
明明之前小姐还心情不错的叫她们去拿棋盘啊,怎么才离开半盏茶的功夫,小姐就好似变了个人似的呢。
甚至就连二皇子也不想见了。
只是夏秋潋才站起身,就听到了几声爽朗的笑声传来。
江询言手执纸扇,头戴金冠身穿紫色长袍,正穿过院落,缓缓而来。
夏秋潋望着那走来的江询言,胸口那滔天蚀骨的恨意,翻涌而上。
她微微颤抖着身子,咬紧牙关,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抑制住自己想要上前手刃他的冲动。
江询言仍旧是她记忆中的模样。
英俊潇洒,如同一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君子。
还有那双剑眉下黑亮纯澈的眸子,望向她是如此的深情痴恋。
只是谁能想到,在这么一张漂亮的面皮下,藏着那么一颗肮脏恶毒的心。
若是前世,夏秋潋见了江询言,也是这般的满腔柔情。
这是这一世,夏秋潋见了他,也只剩下刻骨的恨意。
瞧见那张脸,她也觉得作呕。
“潋儿莫不是怪我来的晚了,这才不想见我。”
江询言走入亭中,温柔宠溺的看着夏秋潋,仿佛在纵容一个耍小脾气的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