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他早有妻室的消息时,还想着他或许因此而不敢见我,我去他府上,就是要表明情由,哪怕做妾我也是愿意的,没成想,我话还没出口,就被赶出来了。”
“什么,他都这样对你了,你居然还想着给他做妾?”白素锦腾的一下站起身来,一脸怒气道,“早知道你下贱到如此地步,我真不该拉你回来,别说姓张的瞧不上你,就连我也瞧不起你。身为一个女人,遭到如此大的羞辱,就该迎头痛击才是,而你却忍气吞声,自轻自贱,真是丢尽我们女人的脸面。”
白素锦显然是气的很了,说话急促,脸色铁青,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李妙秋听得出来,白素锦虽然生气,却是为自己打抱不平,只是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白素锦就算再古道热肠,怎么会动了这么大的肝火?
紫鹃看到李妙秋有些疑惑的神情,连忙近前向李妙秋低声解释道:“李姑娘,我们夫人平时不这样的,只是因为夫人和你有着类似的遭遇,所以才会激动至此。”
李妙秋一听这话,心下思忖:莫非白素锦也是个弃妇?
紫鹃刚才的话虽然说的时候压低了声音,但还是落入白素锦耳中。眼见着李妙秋用疑惑的眼神看向自己,白素锦想到刚才有些失态,抚胸长舒一口气,复又坐下,尽量平和道:“李姑娘,刚才我一时着急,有些言语不当之处,还请见谅。”
李妙秋连忙道:“你也是为了我好,我知道,只怪我自己不争气,竟是忘不了那负心汉。”
白素锦也跟着叹了一声,苦笑道:“其实你我是一样的人,我比你还好一些,五年前,我稀里糊涂的嫁给了一个穷酸秀才,没日没夜的操劳,辛苦挣钱供他读书,实指望他能一朝及第,我也跟着苦尽甘来。万万没想到,他考中探花后,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给了我一封休书。”
李妙秋悠悠叹了一声,摇了摇头,悲声道:“哪个女人不是这样的呢,做妻子的,自然是盼着夫君能功成名就,可是到最后,又有多少女人念着‘悔教夫婿觅封侯’独自伤感呢。正像那戏本上说的,一朝觅封侯,珠玉堆满楼,美酒佳人他乡留,斜阳冷照从前梳妆楼。”
白素锦继续道:“我见到休书时,难过自不必说,陪伴我整整五年的男人,在考取功名后,第一件事就是休妻,料谁都会难过,我更多的是心寒,透到骨子里的心寒。但我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他既有了休妻之念,我哭闹着求他,只会让人觉得下贱。所以,我很理智的向他要了一百两银子,既然人已经注定要失去了,那也不能亏了自己,得到钱也是好的。”
李妙秋点了点头,又道:“可怜我失去了身子,又失去了孩子,因为寻他,又失去了盘缠。沦落到如今饥寒交迫的地步,竟是没从他身上得到一分的好处,我真傻,真是傻透了。”
顿了一顿,李妙秋叹了口气,继续道,“如今我是没了指望,你既是红娘,不如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家,我这样的残花败柳,也没什么可挑的了,哪怕穷家破户,或者身有残疾,都不打紧,只要待我好,能有一份营生勉强度日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