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略懂医术的人为你看病。当然,这个“略懂”是在华辰看来。
在城中打听了许久,华辰才从一个老爷爷那里打听到附近最著名的几位医生的居所。之所以是华辰而不是施布这个来过绍城几次的人先打听到的,原因很简单:华辰舍得一枚铜板,施布舍不得。
秉持着就近原则,华辰和施布先来到那个老爷爷口中的“段神医”家外。撇开医术不谈,这段神医家的门头倒是挺神的,气派程度都快赶上自己在曲阜住的“竹林”了。
咯吱~开门声响起,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步履矫健地走了出来,华辰眼神一凛:这是个练家子。
“两位可是来段某处寻医问药的?”段神医语气平和地问道。
“晚辈陈华,偶得一批药材,不知先生是否需要?”绍城毕竟消息灵通,保险起见华辰编了个名字,开门见山地说道。至于“段神医”三个字,抱歉,华辰实在不能说。不是说不出口,而是怕说完忍不住笑会惹得对方不满。
“那二位先请进吧。我这里还有一位病人,二位稍等片刻。”段神医伸手示意华辰和施布进来。
大厅之上,一个须发斑白的老者坐于椅上,两个佃户模样的中年人一左一右站于两侧。段神医回到主位坐下,对着两个中年人说道:“我们刚刚说道,老人家湿气下滞,这是身患‘肠辟’之症,可治。”
两个中年人赶忙对着段神医拜下,其中一个喊道:“求神医救救老父,我兄弟二人愿做牛做马报答神医。”
“两位兄弟快快请起。老人家的病没什么大碍,只需把当归、芍药、黄连按一二一分量加水煎药,十剂之内,便可痊愈。”
“多谢神医,只是这药?”
“无碍,我这里有,待会我会按分量配出十份,你们带走便可。至于报酬,若是不收,你们定会过意不去,就收你们半斗粟米吧。”
“是,是,我这就回家取米。”其中一个中年人赶忙跑出大厅。段神医摇头笑笑,转身欲回内室取药。
“你这十剂芍药汤下去,若是壮年还好,放在老爷爷身上,必死无疑。”华辰低着头,轻声说道。
段神医的脚步突然停止,剩下的那个中年人脸色大变,施布也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华辰。
“哦~此话怎讲?”段神医声音依旧平静,但眼神已有些不善。
“湿胜于热,邪伤气分,这是湿痢的特征,但你确定老爷爷是身患湿痢?”
“老人家周身乏力,泄物浊湿,不是湿气滞下是什么?”段神医随说依旧严肃,但听了华辰的话之后,那一丝锐利的眼神已缓缓收起。
“寒湿痢”,不待段神医说话,华辰解释道:“如今早已入春,老爷爷身着厚衣,却瑟瑟发抖,这是其一;湿气滞下,本应口干唇燥,而老爷爷却嘴唇含湿,这是其二。我推断老爷爷的病拖到如今已有数月了吧?”
中年人闻言答道;“正是,正是,老父此病自去年寒冬开始,确已有数月。”
“陈皮五钱,厚朴五钱,甘草三钱,泽泻二钱五分,煎水服用。”
“小兄弟等等,我没听懂”,中年人上前拉住华辰的胳膊,慌忙说道。
“他听懂了,跟他要药,我没有。”华辰指着段神医道。
段神医没有理华辰,对中年人说道:“在这等着,我进去取药”。看着中年人不安的眼神,段神医又补充道:“放心,你父亲会没事的。”
半个时辰后,送走了老人一家。段神医看着华辰问道:“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
华辰笑着说道:“卖药啊。”
“当众砸我神医招牌,还想我买你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