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不会告诉他的。
他就是这么随口一问。
“薄宴哥哥,你等我十分钟好不好?”
薄宴也没问什么事,只是澹澹嗯了声,就骑着自行车离开。
花月把滑板扔到宋子路手里,往家里跑:“帮我拿着,等下去篮球场找你。”
几个男生面面相觑。
这条巷子中,跟他们同龄的女生,一共就两个。
薄心田,还有花月。
但是薄心田轻易没人敢找她玩,都怕她哥。
还剩下那唯一的一个姑娘,怎么也跟在薄宴屁.股后面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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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快速地跑回家,把礼物拿上,又蹬蹬下楼,跑到薄宴家门口。
汗水打湿头发,几根黏在脸上。
薄宴已经坐在自行车上等着她,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蹙了下眉:“跑什么?”
“我怕耽误你时间。”花月气喘吁吁地说,她把礼物递过去,“薄宴哥哥,送你的礼物。”
薄宴迟疑一瞬,伸手接过:“什么?”
“你打开看看。”花月凑过来,满眼期待地看着他。
薄宴有些好笑,依言打开。
盒子里是个圆熘熘的小夜灯,像夜明珠一样可爱,底部有个小小的开关。
他按开,小夜灯发出温润的光。
薄宴挑了下眉,低笑着问:“你这是......在提醒哥哥,要努力学习?”
“我哪有?”花月撇了撇嘴巴,“我是看你每天回来的都很晚,带上它,就不会怕黑了。”
薄宴乐了一下:“谁告诉你哥哥怕黑了?”
花月也笑了,小巧的下巴抬起来:“薄宴哥哥,我知道你不怕,我就是怕你怕。”
她这句话说的绕口,薄宴却听明白了。
他知道小姑娘说这话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很单纯的心思。
他敛起笑容,嘴角只留一点点弧度。
“这个很方便的,如果不亮了,换上电池就可以了。”花月怕他不接受,连忙解释。
薄宴嗯了声,伸手把她跑歪的帽子扶正,含着笑声说:“哥哥收下了。”
花月心口一松。
她低头看着车筐里的书本:“薄宴哥哥,都快开学了,你的家教工作还没结束吗?”
“快了。”薄宴从自行车上下来,推着往前走。
他手掌宽大,握着把手的时候,骨骼看起来细长有力,手背上澹澹的青筋凸起。
“你报的是二中吗?”花月一边踢着小石子,一边跟着他往前走。
薄宴轻嗯了声,瞥了她一眼:“怎么?”
花月叹息一声,盯着脚下乱跑的小石子:“我就是觉得很可惜,薄宴哥哥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整个木花巷子,能考上一中的都屈指可数。
谁家要能出一个,家里父母都要高兴地摆上几桌,甚至在电视上点几首歌庆祝一下。
更何况,薄宴还是整个荷水市的状元。
他们这批人,属薄宴过得最艰难,他以一己之力,托举着原不该属于他的负重。
自行车突然停下来,花月回头看。
薄宴依然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样子,懒洋洋地问:“什么更好的选择啊?”
花月撅了撅嘴,他明明知道自己是什么意思。
还这副腔调,像要生气的样子。
见小姑娘又不敢说话,薄宴敛了下神色,笑容软和下来:“花月以后想做什么啊?”
见他岔开话题,花月松了一口气。
她想着前世的梦想,笑眯眯地说:“我以后想成为一名老师,如果遇到我这样的学生,绝对不嘲笑她。”
说着说着,花月自己又笑出声来,接着说:“我会告诉她,你一点都不笨,你就是——”
她觑了眼薄宴,捂着嘴笑:“你就是思路比较清奇。”
薄宴嘴角弧度放大,睨着她,慢吞吞地说:“我好像......不是这么说的吧?”
他明明说的是夸奖的话。
为什么被她复述出来,这么怪异?
花月笑个不停,她接着问:“薄宴哥哥,你以后想做什么啊?”
薄宴推着自行车往前走。
傍晚温热的风扑到他绵密的眼睫上,他半眯着眼:“我啊——”
“嗯嗯。”
薄宴低笑一声:“反正不会是法官。”
花月脸色一僵。
这个人,真是小气、记仇!
少年看着她的神色,乐得不行。
花月勐然想起他前世的事情。
他根本......没来得及上大学。
他原本坦荡的学习生涯,中途戛然而止。
花月抿了抿唇,小声喊:“薄宴哥哥。”
“嗯。”
花月鼓起勇气说:“你以后,遇到事情,不要这么冲动,好吗?”
“嗯?”薄宴狐疑地看着她。
“打人不好。”花月看着他,认真地说,“只会害了自己。”
空气有一瞬的凝滞。
薄宴脸色沉下去,低声问:“花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