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罘来不及阻拦,见徐夫人还没回过神来:“大嫂,阿昭说明儿又要走!”
徐夫人“哇”地哭了起来:“这丫头是在跟我赌气啊。”
李钟嘟囔道:“大伯母您非要阿昭去徐家舅父家,她才生气的。她都说了会给徐舅父请安的,您非让她去见那两个讨厌的女人。”
李罘呵斥道:“怎么说话呢?没大没小的。滚出去!”
李钟看了一下母亲,见韩氏示意他没事,于是跟徐夫人行了礼也退了出去。
韩氏将女儿交到李罘手里,起身做到了徐夫人身边:“表姐,妹妹有些话说了你不能生气。今天这事是你做的不妥,你想啊,咱家阿昭能文能武,小小年纪都已经是雁门的三品将军了。这雁门除了你姐夫还有开阳外,阿昭不需要礼让着谁,身份地位都摆在那儿呢。她敬着徐家人,那是她懂礼。可现在对方发难,她要总是忍着,那还当什么侯府大小姐?”她接过红尘手中的帕子,一边替她拭泪一边继续说道:“还有一句话,我虽然和您是表姐妹,可是我还是李家妇,您更是宗妇。德昭都答应拜见表哥了,您就不该再相逼了。孩子都是受不了委屈的,兰兮上次可是多次当众给阿昭没脸,阿昭避让到绛州去,未尝不是息事宁人,你是万不该再强求她的。”
李罘在一旁冷哼道:“阿昭不去找她麻烦,那是咱家孩子宅心仁厚,还让德昭去伏低做小,门都没有。”
韩氏娇嗔地看了丈夫一眼,倒是没出言反驳。
徐夫人细细一想,可不是这个理吗?当初阿昭为了不让自己为难,才去了绛州,吃了这么多苦,这刚一回家,自己就逼着她妥协。唉,真是猪油蒙了心了,女儿可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她止住了眼泪,见弟弟和表妹都是责怪地看着她:“是我想左了,兰兮这样的性子将来指望她照拂阿昭也是够呛。”
李罘淡淡道:“大嫂,咱们阿昭的本事比开阳都不差,不用那个心胸狭窄的女子照拂。再说了,阿昭将来是要嫁人的,又不是在李家过一辈子,即使将来咱们都不在了,婆家对她好也是一样。”
徐夫人点点头,又急道:“那阿昭明天说要走呢。”
韩氏笑笑道:“您多想了,那不过是孩子的一时气话。我可是听钟儿说明日开阳就回来了,有开阳在,您就放心吧。不过,还是要给孩子个台阶下,明儿啊,咱们带着小宝去她院里找宝贝去,钟儿说阿昭带了不少绛州的特产回来。”
德昭回了昭和院,匆匆洗漱了就睡下了,一句话都不想说。跟她去见徐夫人的葛覃知晓她心中苦闷,吩咐院子里的人都小声些做事,免得惊扰了她。
第二天一早,徐夫人就按捺不住内心的紧张,派人叫了韩氏一起,就带着孩子们进了德昭的院子。德昭一脸不情愿地出来迎接,她很少有这种小女儿的形态,惹的徐夫人暗自闷笑。
德昭赌气地将带来的东西都丢在厅里,闷声道:“挑吧,一人只能挑一件。”
徐夫人见女儿别扭的样子,反而放下心了。说起来她最怕女儿若无其事了,那样的阿昭是谁都说服不了的,现在她有气发,显然觉得自己只顾徐家不疼她了。
徐夫人有心逗大女儿,对阿宝道:“去,给你和小宝宝妹妹可劲地挑看中的东西。到时候,母亲叫人拿包袱给你包好。你姐姐说了你可以拿一件,但没说是大的还是小的。”
德昭气鼓鼓地看着耍无赖的徐夫人:“母亲,不能这样。瑾姐姐和九娘我还没给呢,您都给了妹妹们,我可没礼还她们。我去绛州的时候,瑾姐姐送了我两双靴子,合脚的很。”
徐夫人呵呵道:“本夫人可不管咱家大小姐的事。拿、可劲地拿!”
众人正笑闹成一团,就见沉心跑了进来:“小姐,北风在外面求见,说是有要紧的事。”
德昭歉意地看着徐夫人,徐夫人连忙道:“你快去吧。我们不过是过来耍的,一会就回去了”
德昭吩咐葛覃好好伺候着,就带着沉心来到了院门外。就见北风来回踱着步,见她出来连忙迎出来:“小姐,庄子上出事了。”
德昭吃了一惊,涌上一股不详的预感:“哪个庄子?”
北风道:“是安置清平姑娘的庄子。”
德昭连忙道:“怎么回事?”她可记得那庄子是当初齐国侯送给自己的马庄,还有重兵把守,按说应该没有人注意到才是。
北风低声道:“今天早上,徐家的林夫人和大小姐带着一帮城内游玩的夫人小姐突然登门说要休息游玩,守卫的人说是私人的庄子,不好接待客人。可对方不听,同行的王守备家的四小姐还伤了人。”
德昭挑挑眉头:“王浣纱?她怎么跟徐兰兮玩到一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