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荷开口,打断了何百佳心里的最后一丝侥幸,“小姐,千真万确,裴先生去了小公子的院子。隔着一段距离,我看见常常跟在先生身后的那位小哥就在侧厅里面,我正要进去就先被那位拦了下来。”
天蒙蒙亮的时候天上就飘下了小雨丝,随着晨间的微风一路从万米天空飘下,渐渐地越下越大了。人坐在屋子里面,绣着花,使着针线就能听见淅淅沥沥的水声。这院子的房顶上用的都是顶好的琉璃瓦片,雨水砸在上面的声音就好像悠扬的歌曲一般让人心动澄净。
只是,看着天气,大概是过了一天雨都不会停下来。何百佳心里惦念着昨日说好的彩虹今天大概是来不了了,怕那孩子在等着自己,起来之后她就吩咐绿荷去告诉云峥今天好好休息。但是万万没想到,小丫头这一来一回便给自己带来这么一个“噩耗”。
什么叫裴先生现在正在小公子的院子里面?什么叫裴先生随身带着的小哥正守在侧厅?守着什么,人有什么可守的?
何百佳越想越是觉得糟糕,差点一下子把针尖按进手指肚里面,绿荷看见她这动作急呼了一声:“小姐!”
“啊——”眼神迷失的人这才回过神来,何百佳觉得手心发痛低头看了看正往外冒血珠的手指。看了一眼,她表情木然的将手指含进了口腔,舌头仔细的舔着铁锈味道的血,又吮了两口,怎么吸都不干净。
猛然间,何百佳把刚刚绣坏了的东西扔了出去,竹制的绣绷在地上弹了弹,带着一块蓝色的布料直接滚到了门口。立在地上的绿荷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何百佳趴在自己身边的矮桌上就开始呜呜咽咽的哭,连带着后背都在震动。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脚上穿着红鞋的女人推开门踏了进来,听见里面的哭声来人脸上的笑意落下换上了说不出真假的关心。
红姨瞥了一眼地上的绣绷,“哎呦,我的姑娘,这可是上好的云锦!就这么一小块可够那穷人一个月的吃穿了,出了什么事,你怎么舍得拿这宝贝来出气?”说完这句话,红姨瞥了一眼正缩着脖子立在一边的绿荷,啐了一口,“没眼力价的东西,还不赶紧收拾起来。”
“我的姑娘,你那弟弟可是交了好运了……”红姨几步走到床榻边上,在何百佳身边落座,伸手把正哭着的人搂在怀里,拿起白绸帕子去给何百佳擦脸,看着她被眼泪泅湿的头发说,“瞧瞧你,这大清早的脸上糊成这样。”
待何百佳的哭声渐小,她才继续说:“你那弟弟这些年大病小病都没断过,鬼门关都不知道走了几遭。当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才说完这一句,她就掩着唇兀自笑了。
“被那位先生看上还不是什么滔天富贵尽在掌中,百佳呀,妈妈知道你舍不得从小长在身边的弟弟。”红姨叹了口气,眼睛里面流出了几分黯然,接着又说:“听妈妈一句吧,这院子里,就算你现在能攒下钱也离不开。云峥也是妈妈看着长大的,说句不中听的,他这辈子就算是断不得药了。可你还能挣得了几年钱?到时候,就算是云峥他能活下,你也养不起了。”
听她这番话,何百佳是彻底止住了哭声,眼睛里面却生出了几分绝望。红姨说的她都明白,只是这些年她早就习惯了云峥活过今日便可能没有明日的活法,一时之间也没想过他能活上几十年……
“再者,你能给他找什么大夫,要知道,咱们这地方名声虽然不烂,倒也不好,眼界清高的根本不屑来,高明的大夫哪里愿意与这里人瓜葛?那位先生手段通天,只要是活着的人就是一只脚踏入了鬼门关,他也能请人给阎罗王说情。百佳,把人送过去就放心吧!”
一时之间,满室寂静,双十年华的女子木呆呆的流着泪,“都听妈妈的吧。”良久,她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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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傍晚,雨声渐小,何云峥捧着一杯温水,打开窗子,看着外面的雨幕出神。其实,弱有弱的好处,至少他不用为了名利奋斗拼搏了。对于一个不断漂泊的人来说,这般闲下来,也是少有的轻松。至于偶尔为之的演戏……只要当成一种调剂就可以了,戏里戏外,都是他自己。
“云峥!”听见这一声何云峥扭过头去看一眼,何百佳脸上略施粉黛,难得的穿了一身素净,撑着一把纸伞站在雨幕里面。穿着一身翠衣,扎着两个小辫子的绿荷也同样撑着一把伞,手臂间挎着篮子跟在身后。
“姐姐。”
“我包了饺子,今天咱们一起吃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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