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桌上有桌布,会议室里的人也都坐着,没人看得到他们桌子底下的小动作。
何欢又抽了一下,乔以漠眼神更紧,手上也半点不松。
她瞪着他,他冷睨着她。
两位老板不合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所以这会儿一看两个人的眼神,众人呼吸屏住,以为又有人要发火了。
“阿欢姐……”小悦喉咙里挤出来一点声音,轻轻戳了她一下。
何欢眨了下眼,轻咳两声,收回眼神,“不好意思,我们继续。”
会议继续,何欢不想分神,没再挣扎什么,但那只手还不依不饶得寸进尺了,握着她的手把玩起来。
粗粝的手指轻轻地揉捏她的五指,偶尔划过手心,一阵□□。
一场会议下来,何欢脸上红透了。
乔以漠倒从头到尾淡定如常,最后还一本正经地和她握了下手,“再会。”带着人离开会议室。
小悦看盛世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凑上来,摸何欢的额头,“阿欢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不会发烧了吧?”
何欢的左手都快发麻了,深吸几口气,僵硬地笑着说:“没事……”
这样的会议一周最多一次,下次她把双手都放在桌面上,他总不能众目睽睽握过来。
会议上又提了下那位拒绝拆迁的钉子户。
之前被那么泼了一盆凉水,纪杨说这件事就交给他们下面的人了,让何欢别再管。可这半个月下来,还是没什么进展。
下午处理完工作,何欢看天色还早,就叫上小悦和纪杨,打算再过去看看。
刚刚过去的那个春节过得晚,开年半个月,已经是阳历三月了。
天气算不上多暖和,但也比隆冬时好上许多,至少上山的路上没有雪了。
那位老太太所在的地方,正好是天鸿这边打算做漂流的一块,附近都已经开工,就那一片空出来,还没开始动。
姜书记那边劝了半个月无果,态度有些疲软。近来没听到他们什么消息,何欢以为不会再碰到什么人,但车开到山脚,还是一眼看到乔以漠的座驾。
和乔氏惯来的作风一样,低调的黑色,品牌也不大起眼,但那车,可是价值不菲。
“老板,这块本来就是天鸿管辖,其实跟我们没什么关系。”乔以漠身边的助理高慎正在他身后,看了眼紧闭的大门,“您不用每天都亲自来,天鸿那边自然会解决。”
“嗯。”乔以漠漫不经心地低头看了下手表。
“老板,太阳都要下山了,不如我们回去?”
“嗯。”乔以漠抬头举步,“明天再来。”
“……”
高慎也不明白,他们老板这种做大事的人,怎么就跟一个老太太杠上了,每天都要过来几个小时。那老太太又倔,半个月了硬是一个字都不吐。
“胡老太,我们先走啦,您可以出来透透气。”高慎朝着屋子里大喊,“我们明天再来。”
两人一前一后,刚要走出院子,意料之外的,身后的木门嘎吱一声开了。
何欢上来的时候,就看到众人口中一见到有人去就闭门不出的老太太已经出来了,坐在院子里,乔以漠也坐了个农家小板凳,他的助理正往外搬桌子,“来来来,坐下好好喝杯茶,有什么问题我们慢慢谈。”
出来扫见何欢,带点嘲弄地说道:“哟,何经理,来得还真巧啊。”
乔以漠抬起眼皮盯他一眼。高慎心尖一颤,马上闭嘴了,讪讪说道:“我再去拿两把椅子,倒壶茶出来。”
何欢也有点尴尬,她这个时候来,似乎是捡便宜了……
但工作上的事,本来就是互相合作,哪有谁吃苦谁捡便宜的说法。她自然地坐到老太太身边。乔以漠见她来,反倒挪开了一些。
“胡奶奶,您有什么需求都可以跟我们说的。”何欢摆起招牌的甜美笑容,“您看您这附近都搬完了,您一个人住这里不方便,又孤单。”
老太太虽然七十多岁,精神头却比许多城里年轻人还好,抬头打量了何欢片刻,用方言说:“你就是那天被我泼的小女娃?”
何欢讪笑道:“是的……”
胡老太脸上露出几分歉意,“这么冷的天,不是我倚老卖老难为你们。我是真不想搬!也不能搬!”
只要她肯开口说就行,何欢笑着:“您就跟我们说说您为难的地方,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来协商是不是?毕竟我们人多,又都是年轻人,给出来的方案您不满意咱们再谈您看行吗?”
何欢的声音本来就软,这会儿更是放低了腔调说话的。胡老太看了她片刻,又看了眼在自己屋子门口守了十几天的男人,叹口气说:“这个是我们胡家的祖宅!我得留在这里,在这里等我儿子回来!”
因为她说的方言,何欢小心谨慎地听着,才听出缘由来。
原来老人家空巢多年,有两个儿子在外,十几年前就失去联系,没再回来。老人家觉得这是他们唯一的家,她如果搬了,万一儿子回来就找不到她了。并一再表示当时村长过来,确实没跟她说清楚,否则同意书她是不会签的。
“跟你们说这些你们也不懂。”胡老太说着说着就开始抹眼泪,“你们这些商人啊,只知道怎么赚钱。”
何欢心中也有些酸涩,但还是笑着说:“胡奶奶,我们懂的。”
“你们哪里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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