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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边一艘较小的商船上,船舱里依然有着微弱灯光,易罡宇大步过去,跳上商船船头,喊道:“船家在不?有活儿给你。”
片刻后,船舱门打开,一脸色潮红,打着酒嗝的船上伙计探出脑袋,很不耐烦的说道:“三更半夜,不接活,明天请早。”
易罡宇毫不犹豫道:“双倍船钱。”
船上伙计双眼一亮,问道:“去哪?”
“天慧城。”
“什么货物?”
“没有货物,就两人,那边亲戚有些急事,得连夜赶过去。”
“六十金珠。”
“成交。”易罡宇回头看着许可心,后者什么也没说,很干脆的摸出一张金票,递了过来。易罡宇一把接过,看了一眼,是一百金珠面额,点了点头,交给船上伙计,接着道,“回找三十金珠就好,多余的十金珠,赏给你们喝酒。我只有一个要求,路上不能停,必须连夜赶路,怎么样?”
船上伙计接过金票,满脸堆笑道:“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易罡宇走到刘麻子身边,附耳道:“到了天慧城,做点小生意,好好孝敬你老娘,要是觉得还不安全,可以再走远点,这地方,不值得留恋。”
刘麻子声泪俱下,颤声道:“谢谢,谢谢你们,我刘麻子下辈子做牛做马......”
“走吧。”易罡宇退后两步,目送母子俩上船。
刘麻子将老娘安置在船舱中之后,回到船头,跪下三叩首,抬起头时,泪流满面。
易罡宇挥手道别,对身边面无表情的许可心道:“可儿,谢谢你。”
许可心摇头道:“别谢我,经过这些事,你终于不再是那个畏手畏脚的胆小鬼。走吧,回去的路上好好想想,如何对付杨安倍和蔡银纹?直觉告诉我,他们都脱不了干系,或许还会牵扯到那三个幻剑宗的试炼师,对你而言,想要替二狗子复仇,难度可不小。”
易罡宇沉声道:“那就迎难而上。”
他虽然还没有满十八岁,给人的感觉有点懵懵懂懂,但他的肚子里并不是没有货,相反存货很足,远超一般同龄人。
跟着古玄鱼这么些年,读过的圣贤书少说也有五六十本,而且本本都是古玄鱼亲自推荐,换句话说,他没有浪费一点时间在任何一本毫无益处的书籍上。
他熟读儒家、兵家、法家古籍,甚至连纵横家的领域也有涉猎。正如许可心说过,如果要讲大道理,他还真的可以讲上半个月。现在唯一的问题是,他的一双手还不够硬、不够粗,因为有些事情,根本不是讲道理可以解决的。
就像刘麻子,他要是傻乎乎的去找蔡银纹理论,只怕还没讲上两三句,就会被蔡银纹一脚踢出来,搞不好还会把自己也给搭进去。
又像二狗子,被人毒杀,找到杀人凶手后,难道还跟他讲道理吗?
的确应该跟万重山说得一样,一刀杀了,永绝后患。
他深受儒家思想的影响,重仁重礼,一直认为暴力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不过最近发生在他身边的一些事情,却偏偏都只能以暴制暴。
比如遭遇陆菡萏和方觉醒的那一次,因为屁大点的事情,几乎是一个照面两人就差点丢了小命,如果不是赫连真吾的大杀器【小倾城】极具震慑力,两人妥妥的死了,而且也绝对别指望谁来帮他们讨还一个公道。
又比如撞上李天翼和杨婉兮那一次,还有遇上沈猎旗那一次,几乎次次都是生死一线,这些事,有道理可讲吗?
归根结底,有些人、有些事,是没法子讲道理的。
只能见面就是干,把敌人干翻了、干死了,才是硬道理。
但要做到这点,两手就务必要硬,而这正是他目前最缺乏的。
他虽然有三个师傅,但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踏入修行之门,他的气海之内空空如也,既没有仙家真元,也没有兵家罡气。除了强于一般人的体质,可以说什么都没有。
站在巨剑前端,疾风拂面,他忽然回过头,看着许可心,问道:“可儿,所谓的真元和罡气,到底是什么?”
许可心有点愕然,反问道:“为什么忽然想知道这个?”
易罡宇实诚道:“我想变强。”
许可心笑了,点头道:“真元和罡气,浅白说就是绝对力量。储存于气海之内,游走于筋络之中,有了它们,你才是一个真正的修行者,真元越多、罡气越足,你也越强,我这样说,你明白么?”
易罡宇想了想,道:“能把真元和罡气理解为水吗?”
许可心一愣,思索片刻道:“也可以。小水洼、小池塘、小湖泊、大江河、大海洋理解为气海,前三者无非泛起阵阵涟漪,而后两者却能爆发惊涛骇浪。”
易罡宇问道:“可儿,你的气海现在是什么状态呢?”
许可心轻笑一声,自嘲道:“刚从破军府出来的时候,我以为至少是小湖泊,撞上你的三位师傅后,我才发现自己的气海状态连小水洼都谈不上。像我这种八卦境修为,你二师傅张临渊手里的【业报刺】,一个照面能秒掉成百上千。”
易罡宇若有所思,迟疑小会才接着问道:“可儿,那你认为我二师傅在什么状态呢?”
许可心不假思索道:“这我可说不准,但少说是大江河吧。你二师傅没有跟你说起过他到底是谁?你也没问,我虽然知道一点,但他不说,我也自然不能说。”
“大回春堂”遥遥在望,易罡宇问道:“气海之内最初始的真元和罡气是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