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的侍从:“去,回府拿一根三十年的老参来。表妹差点就没了,好歹要关怀一下的。”
那侍从在迟羽芳身边跟久了,以为迟羽芳和以前一样说些场面话,于是很配合地开口:“小姐,拿钥匙的管家孙儿病了,回家去了。开不了库门的。”
只是这次,这侍从也看错了场合。这不是迟羽芳假意结交、惺惺作态的时候,而是关乎面子问题——她正儿八经的主家嫡小姐,居然开不了一个库门还要等管家?
看着迟染玩味的笑容,迟羽芳当即恼了,冲着那侍从便吼道:“让你去拿便拿,耍什么疲懒!拿着我的牙牌去,库门自然有人给你开!”
侍从唯唯诺诺走了,留下迟羽芳满肚子的气。
迟羽芳本是本着一击必杀的想法,花重金设计了那么一场。今天看到迟染重新活蹦乱跳心中十分不愿。奚落不成莫名丢了一根老参,更是郁卒。只得心中安慰自己——至少,她秋试过了,而迟染秋试还要再等一年。这一年,她在宗家老人面前便有更多表现机会。
迟羽芳看着迟染老神在在浑不在意的样子,深感此行耀武扬威的目的没有达到,便想起还有一件事。这件事情比她过了秋试还要得意,迟羽芳想着脸上便要笑出花来:
“表妹睡了这么些时候,我还有个好消息要通知。”
“唔?”
“我初初见着你姐夫,便觉得倾心不已。央告着娘亲向封执玉提了亲。上个月便定亲了。”
“恭喜表姐。”已经噎着了迟羽芳,迟染觉得跟这么个东西计较下去有失风度,见好就收准备吩咐轩儿送客。
“呵呵……你姐夫执玉啊,你也是见过的……他那身风骨,真是满城没几个及得上呢。”
“谁?”同名……会这么巧合?
“封家封执玉啊。表妹你还背过他的诗不是么?”
迟染心中火气腾的上来了。迟羽芳什么人,骗得了别人,还骗得过同样重活一辈子的封执玉么?
“他同意了?”
“订婚书已经下来了……不巧的是老太爷去了我三年孝期还剩两年,不然今天就能带着新夫郎来给你发喜糖了。表妹,为表姐高兴不?”
高兴?好白菜要被猪拱了高兴个屁!迟染看了看周围她娘给她留下的一圈一看就武艺非凡的护卫,忽然觉得上辈子积攒的渣气息本性难移,涌上来一阵无法抑制——迟染尽量使自己的语气不那么吓人,显得平静一些:
“把她按住,给我打。别打脸,打身上。也别打残了,打完扔出去。”
这时候的迟家主家,还是完全看迟染她娘亲眼色办事的。迟染很清楚的明白今天打了是白打。
亲眼看着护卫们在紫木的带领下成功化身打手,不管她们怎么执行,迟染出门就去回春堂,谁的阻拦都不顾,径直走到封执玉面前:
“封执玉,你还真是什么人都敢嫁!”
封执玉在她闯进来时,不加理会,只轻声送走了问诊完毕的病人。
“为什么同意和迟羽芳定亲?”
封执玉望向迟染时,深黑的眼睛里,那从来不带情绪的眼神,第一次显示了不加掩饰的嘲讽:“你知不知道在问什么……又凭什么问我这句话?”
“问你,是因为欣赏你人品才华。凭什么?我内疚,我想你这辈子过得好一点可算?只是……呵,如今我不得不怀疑你的眼光了。”
看着封执玉,迟染觉得自己好久没对一个人这么生气了——
“你不懂拒绝么?上辈子我长成那样你都嫁了。这辈子也是,迟羽芳什么人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么?”迟染清楚自己以前啥样,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封执玉完全不用发愁嫁不出去,还总答应这样的求婚。“两辈子了,眼睛就不能好使些?”
“你倒有自知之明。”听到迟染爽快连自己一起骂进去,封执玉眼中的嘲讽淡了,变得有些颓然。
“自然。”迟染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来,眼睛盯着封执玉,满是火光。
“这辈子也长进了不少,浪子回头金不换。”目光移向别处,最初的嘲讽没了,似是感叹,“迟家如今的家主,迟羽芳的娘亲,于我封家有恩。”
“所以?”迟染不是傻子,自然能听懂,但生生想问到一个答案。
“和当初你娘的提亲一样,我不能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