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镇地处三县交界之地,交通便利,商业繁荣,开发区高楼大夏鳞次栉比。随着经济的发展,黑白镇的地皮价格比大城市都要高,一个门面的地皮炒到了伍拾万元,目前还在上涨。
黑白镇几个居民点的老百姓卖地皮赚了一大笔,当然,要说最赚钱的还是那些开发商,富得流油。开发商赚钱,当然离不开镇里的领导们关心和支持,这关心和支持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镇里的头头们脑满肠肥,他们的年收入不仅仅是那菲薄的工资,而是外块。据知情人士透露,镇长的工资胜过县长、市长、省长几倍。
由于黑白镇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居民奔上小康,所以每年评低保,头头们就不知花落谁家?上面来的指标不能不要,也不能不多争取几个,所谓“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争取下来的指标如何分配?镇里的领导们感到头疼。
为了做到公平竞争,镇各部门领导召开了一个小会议。
“依我看,先压下来,放出风声,实行竞标,谁有门路,舍得花钱,这名额就留给谁,城市低保几百元一个月,又是终身制,我相信会有不少人来争取这名额。”财政所长随口说道。
看似荒唐至极的一句话,民政所长却觉得是个“法宝”,随声附和道:“这倒是个好主意,这样一来,谁也没有怨言,就像买房买地竞标,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镇长早有此心,只是难以启齿。既然两位所长先提出来,他乐得借坡下驴,为了不**份,拿腔作势道:“办法的确不错,只是传扬出去影响不好,作为一个共产党员,基本原则还是要的。”
“镇长不必担忧,现在全镇居民在书记和你的英明领导下,过上了小康水平,家家有车有房有门面,腰缠万贯,要说有钱,大家有钱,你说,我们该给谁?现在国家富裕了,钱有的是,这低保指标不拿白不拿。”财政所长说道。
“是啊!煮熟的鸭子不能让它飞了。虽然我们不可以公开招标,但我们可以暗中授意。居民们人人想争低保,指标有限,我们得根据每个人的家庭富裕情况作比较,看他们谁舍得花钱,钱越多,名额越多,就像我们炒地皮。”国土所长想了想说道。
“是啊!‘舍得’二字有‘舍’才有‘得’,空手套白狼那是不可能的。”经管所长说道。
“那就这样办吧!时间有限,大家分头准备,顺便提醒一句,你们作为国家公务员,要低调一点,不能让人抓住把柄,一切要听其自然。”镇长最后提醒一句。
会议精神只限于内部,信息传播只能靠消息灵通人士透露。几天光景,传得沸沸扬扬,大家相互攀比,互不相让。有关系的通过关系,得到确切消息,先下手为强;没关系的只能靠孔方兄打通关节。
全镇居民迅速行动起来,有钱的出钱,有关系的走关系,镇政府门庭若市。
一个拥有两个门面、有车的陆老板听说超市的大老板全家吃上低保,心里不服气,找镇长理论,镇长说道:“你有两个门面,又有车,家财万贯,还争什么低保,快回去吧!指标有限,轮不到你。”
“镇长,我有两个门面是不假,可是都租出去了,我现在是无房户,你应该特别照顾一下。”陆老板说道。
“你两个门面租金一年多少?”镇长问道。
“不多,地下一层每个门面八万,上面四层分别是六万、四万、两万、一万,可他们现在没钱,交不起房租,所以,我现在还是困难户。”陆老板振振有辞的说道。
“那好,评低保之前我们把你的房产没收,你就是无房户,困难户,我们可以考虑你的低保问题。”镇长开门见山的说道。
“这么说,超市老板一家人吃低保,超市也是你们的?”陆老板一脸疑惑。
“可以这么说,我们入了股,可以年底分红利。”镇长解释道。
“你们入了股?你们出了多少资金?”陆老板问道。
“直接投资不多,不过每年应该征收的工商管理税、卫生监督税、安全保证税等等加起来也有好几万元。这就是我们的投资,我们必须分红。”镇长说道。
“可是我那房子已经租出去了。”陆老板有点为难。
“现在房子出租国家也要征收房租税,一般是总收入的百分之十五到百分之二十,只要你做守法公民,积极缴纳税收,我们可以根据税收金额考虑你的低保人数。”镇长说得冠冕堂皇。
陆老板听了,私下里打了个小算盘,觉得不划算,只好悻悻然回家,回到家里,又好好算了算,该交的税收还是要交的,既然人家舍得花钱,我怎能吝啬?
第二天,陆老板把该交的税一次**清,到了年底,他终于享受到低保待遇,高兴之余,心中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