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险峻,不过因为先人的开凿道路倒也不难走,不过三四里路就隐隐看到一个古村落静卧在群山环抱之中,绿树环绕间仿佛一个世外桃源一般。
站在村口的高处看去环村皆山,中为坦荡的平原和无垠的坡地,田里种植的小麦已经抽薹,远远地可以看到有村民正在努力的车水以便为正在灌浆的小麦灌溉充裕的水份。
肥沃的土地加上充裕的水源,四周又是山地环绕没有台风侵袭,真是一处桃花源,倒是让王泽有些羡慕了。
村子里的百姓因为数百年来都是古老相传下来的亲族本家,加上彪悍的民风人人习武,村子又有经商的传统,也有钱购买了一批武器倒也不虞外人觊觎。
不过为了王泽的安全考虑,高式还是劝道:“小郎君,此处村落地势险要民风彪悍,加上家家都配有兵器,为了安全还是不要进去了吧!”
本来为了不节外生枝,王泽准备放弃进山一看的打算,可是耐不住程雪莹的跃跃欲试和杜谦的拍胸脯保证,最后还是在杜谦的陪伴下向村落走去,身后跟着无奈的高式和数十名狼牙的士兵。
进入村落要经过一处山隘,村子在这里建起了一处高达五六米的寨墙,配合着山势足足有十几米的高度。
寨门并不宽也就是一丈左右,可是足足有一尺的厚度,寨门后随时有十几名青壮手持刀枪护卫着,厚厚的寨门保卫者村民的安全。
杜谦陪着王泽刚爬到半山腰的时候,寨墙上放哨的青壮就发现了他们,等王泽一行来到寨门前的时候,已经是有数十名青壮手持刀枪守在上面了。
程雪莹和朱青青讨论眼前的村落当年糜竺在的时候应该是怎么样的,王泽则是在鉴别这村落的寨墙和自家以前在长广郡的山寨有何区别,职业病又犯了的高式心里则是在盘算着如何以最小代价攻下这座寨墙。
一开始守卫关隘的青壮挺不乐意让外人擅入的,若不是看着眼前几人非富即贵,恐怕迎接王泽几人的就是刀枪了。
不过等杜谦出马后,情况就不一样了,毕竟杜谦是目前驻守东海郡的最高军事长官,而且这村里毕竟不是自我封闭的深山村落,而是对外贸易非常频繁的村落,村子里的也多是见过世面的。
看到杜谦出马,守卫的青壮立马态度就变了,虽然还没有立刻就放王泽等人进去,可是已经有青壮跑着去请村中族老来迎接。
村中诸位族老一听说有贵客来访,特别是作陪的还是东海郡的最高军事长官,南陈的官二代,那可是不敢耽搁。
当即村中几名腿脚还算利落的族老,在几名青壮的搀扶下亲自前来迎接,那态度之好与之前看守寨门的青年判若两重天。
王泽一看好家伙,这族老至少也得有七八十岁了吧,眉毛胡子都白了不说,那眉毛的长度足足有十几厘米长,都可以扮演蜀山白眉道长了。
杜谦虽然是官二代但是还是挺会做人的,一见人家族老亲自迎接出来,立马上前作揖道:“在下突兀来访,倒是叨扰了几位族老的清净!”
几名族老当然不会当真,也一个个客气道:“将军远来,还请寒舍歇息片刻,只是恕老朽眼拙,不知这位贵客是哪方神圣?”
听到几名族老注意到自己,王泽当即施礼道:“在下王泽见过各位族老,听闻此处乃是前汉时期汉昭烈皇帝麾下糜子仲故居所在,故而冒昧来此,还请各位族老见谅!”
“敢问小郎君是南朝的琅琊王氏还是三齐王所属的长广王氏?”另外一名拄着拐杖的族老小心翼翼的问道。
王泽还一愣,三齐王的长广王氏?这不是说自己老爹么?想不到如今在这些村民口中竟然也成了高门了。
心里想着,王泽口中答道:“三齐王的长广王氏到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我非南朝人士,不过家倒是在长广郡的。”
几名族老有些惊疑不定,看到杜谦偷偷的点头后,才相互对视一眼后,一个个热情的围上来为王泽等人讲解当年之事。
族老也是姓糜,自称是当年糜氏家族的旁系后人,已经在这村落生活了数百年,平日里也做些生意。
言语间对糜竺当年之事顺手拈来,说的一个个是天花乱坠,那水平可比说书先生了,只是言语间透着一股对刘备的不屑之意来。
王泽心中奇怪便问道:“听老丈口气为何如此不喜刘玄德?”
那糜姓族老不屑道:“刘玄德一赘婿尔!若无吾祖糜子仲先后数次输粮输饷与他又岂能成的大事。况且此人一旦据有荆州巴蜀之后便翻脸无情,如此无情无义之徒也有脸面称昭烈?”
族老的话一出顿时惊翻一群人,虽然蜀汉被晋朝称为伪朝,刘备的地位也没有后世那么高,可是现在仍然有很多人认为刘备是个英雄,想不到如今竟然被一村老斥为无情无义之人。
可是回头仔细想一想,事实也确实如此,在是历史上刘备先后数次惨败,之后全是依靠糜竺的全力支持才能重新崛起。对刘备糜竺是要粮给粮、要钱给钱、要人给人,可谓是毫无怨言,甚至把妹妹都许配给了刘备。
等到刘备长坂坡溃败,知道了糜夫人死讯后,一向以流泪闻名天下的刘备甚至没有为糜夫人滴下一滴眼泪。而后已经失去家业的糜竺、糜芳更是在后面逐渐淡出了刘备的核心圈子。
晚清诗人张学翰在《云台导游诗钞》的《益州院》里说:
“借饷频来刘益州,
糜家赘婿也风流。
……
放眼帘开巴蜀远,
回头窗拓海门秋。
迄今遗址看犹在,
古院云深杖策游。”
看来对刘备有这种看法的不是一个两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