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操起茶具为两人斟茶。
“萧夫人,萧小姐请用茶。”
母女此时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手端着茶盅,眼睛却在看着圆通大师。
“是不是想知道,老衲是如何得知施主贵姓,以及如何知道施主今日会来?”
母女一起点点头,萧逸然看见圆通大师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扫了一眼,只觉得对方的目光似乎穿透了身体,只看到自己心里一样。不由紧张起来,心在砰砰只跳的同时,手心里已经满是汗水。
“老衲修行多年,这点道行还是有的。两位施主请先用茶。”
萧逸然轻轻抿了一口杯中茶水,茶是好茶,可是萧逸然此时的心思哪里会在茶水上面。放下茶杯略显紧张地看着圆通大师,小心翼翼地问道:
“还望大师解惑。”
“小施主,今日之缘,随时收人之托,却也是老衲的心意,老衲也想会会小施主。”
萧逸然曾经在华山之巅,恍惚中从许颖姐姐和向虎大哥的对话中,听到过类似的,“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的话,如今又从圆通大师口中听到,心中的疑惑更甚,刚想开口询问,到底是受何人所托,所托又是何事时,却见对面的圆通大师,双掌合十,低声说道:
“佛曰:不可说。”
萧逸然心中不由更加的惊讶,抬眼怔怔地看着圆通大师,心里却已是惊涛骇浪。自己只是在心里想,并没有出口,大师怎么就知道了?
“小施主,老衲今日有一颂子相赠。”
说完,微闭双目,双掌自然合于胸前,轻声念诵道:
“有来有往,
非今非昨。
日月相伴,
秦淮自终。”
念完颂子,圆通大师再不言其他,只是频发请母女喝茶。从进来就听得一头雾水的孙氏,一会看看女儿,一会看看圆通大师。虽然心中有无数疑问,看大师的样子,也知道,就算问了也不会说的。只好忍住,换个话题问道:
“请问大师,然儿的终身大事可还如意?”
“萧夫人不必担心,开花结果,自有其时。只要小施主谨言慎行,天意自在。”
这样的话,听到孙氏耳中,听了只当没听。心里只当时大师不想说,拿这样的话来敷衍自己。母女又喝了几盅茶,便起身告辞。圆通大师也不留,打发小沙弥把母女送了出去。从始至终,圆通大师坐在蒲团上,就没动过身子。
母女刚从圆通大师那里出来,就见早晨来时已是阴阴的天空,再次飘起鹅毛大雪。一会功夫,地面上被清扫出来的道路,很快就被雪花淹没。
领她们进来的小沙弥,直把母女二人送到庙外,站在庙门口,对母女说道:
“大师身体有恙,行动不便,如有失礼之处,尚请施主见谅。”
见随来的小杏和晴雯迎了上来,小沙弥便转身回去了。
“夫人,小姐,是不是要回去?”
“回去吧。”
一路上,母女各怀心事,都没怎么说话。萧逸然满脑子都是圆通大师的颂子,以及后来对母亲孙氏说的那句话。一样满怀疑惑的孙氏,时不时拿眼睛看看女儿。见女儿一直在沉思,也没有开口询问。
回到忻州府衙,吃过午饭,各自回房间休息。萧逸然躺在床上,琢磨着圆通大师的颂子。
“有来有往”,该是指时间。来,即将来,往,则是过去。那是不是就是说自己前面的两世?来,指读大学的那一世;往,则是指第二世的荒古时代。
“非今非昨”呢?结合第四句的“秦淮自终”,是不是说自己的重生之旅,到今天还不是终点呢?
想到这里,萧逸然悚然一惊。如果这样理解就通了,不是今天,也不是昨天,只有到与“秦淮”有关的那天,才是终点。
“上帝啊,怎么会这样?!”
萧逸然心中苦闷的同时,又想到,也许是这一世,自己将来或许也“秦淮”有些关联也说不定。萧逸然只能在心中为自己找理由,借以慰藉。可是,还有第三句呢。
什么是“日月相伴”?难道只是说日升月落,时光流逝吗?肯定不会,历来出自高僧口中的偈颂,都是没有一字废话的。如果不是指时光流逝,又是指什么呢?
萧逸然百思不得其解。又想起母亲问大师自己的终身大事时,大师说的:开花结果,自有其时。还有,要谨言慎行。是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