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边陲有一个人口稀疏半死不活的小镇子,名叫不归镇。
说起这个小镇的名字,那也是大有来头的,这小镇以前的名字可以说是土得掉渣,因为这里地处偏僻,所以村民们是靠山吃山,奔水吃水的,也没什么文化,大家都忙着春耕秋收,为明年怎么活做打算,哪有什么心思搞文化?
这村里头唯一识字的有学问的就是那宋家娘子了。
这镇子呢生得也奇怪,圆滚滚的,似是立在鸡窝里没有母鸡孵的可怜土鸡蛋,索性人们就叫它土蛋坡。
天锦二十五年二月七日,元祚帝不知怎么闪了哪根神经,忽然大赦天下国库粮仓大开,与民同乐,普天同庆三日。
虽然土蛋坡的各家各户穷怕了的狠人们可是使气八力的储了不少粮食与银钱,但是他这一门心思只知挖土地的平头老百姓,怎知这天家为何赦天下?
眼下这光景,有钱用,有粮吃,饿不死,年货有着落,便是好事儿。
同年二月八日,土蛋坡儿的希望宋二狗大清早的便扯着嗓子惊了一村人。
“娘——娘亲——”宋家二狗不知是从哪里弄了一张了勉勉强强的破席子托着一个勉勉强强活着的人勉勉强强的回到家门口。
“快来帮我一把,我在不活柳边捡了个还剩口气的人,受了很重的伤,我看他长得好看,就想着捡回来送给娘亲的。”不活柳是土蛋坡一颗长在河边姿势像要跳河人的柳树,所以,看啥想啥就像啥的村民们把它叫做不活柳,斜音“不活喽”。
正在灶边煮饭的宋母,一听自家狗子讲的这话,瞬间整个脸都绿了。
抡起最顺手的扫帚虎冲出门,
小二狗,一见他母亲这架势,少年朝气尽显却又稚气未脱的英俊小脸上,表情不由一僵,淡定的咽了咽口水,机灵的脑袋瓜子飞快的转动寻思着自己是说错哪句话了,看着快要落到自己背上的吃肉家伙,也不知是急中生智还是火上浇油,大喊:“我不是捡来送娘亲的,我是捡来当爹爹的!”
宋母一听这傻儿子的这句话,手上的动作不由一顿,那扫帚不偏不倚离二狗的背只有半寸远,不过二狗还没来及高兴,那扫帚还是扎实落在了他的背上,给了他一个爱的抚摸。
“兔崽子,你皮子又痒了,是不是?”宋母人长得标志,一身粗麻也挡不住她那与生俱来的大家闺秀气质,可是这性格与做派和相貌高度不符。
“我还年轻,不想这么早当爹……咳咳……咳”
二狗:“闭嘴!”
宋母:“闭嘴!”
“咳咳……咳咳……”席子上的人伤得太严重了,直接咳出了血,身上横七竖八的伤口也渗出了血,再耗下去就要见佛主了。
宋母:“……”
二狗:“……”
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热心的乡里乡亲们,看热闹归看热闹,也来帮着母子二人将席子上的人顺到榻上去。
宋母懂医朮的,自从她来到了镇上,十几年了,乡亲们省了弯腰驼背跑到县城去看病的麻烦。
那人福大命大的,救活了。
可是却是个奇葩,醒来第一件事,就嫌弃人家小镇的名字土气,把人家小镇祖祖辈辈都叫的名字改了。
问他是谁,他不知道。
问他为啥受这么重的伤,他不知道。
问他来从哪里来还是不知道。
就只记得他那满肚子的之乎者也。
二狗时常感叹,是不是他娘亲给他医治的时候不小心把脑壳里的哪根神筋给搭错了?!
好在此人,还写了一手好字,弹了一手好琴,长了一张让人赏心悦目好皮相。
二狗无聊的时候可以听他奏一曲,解解闷,虽然并听不懂。
因奇葩的人加上奇葩的镇,所以原名土蛋镇的不归镇又名“不规整”
凛冬慢慢的收起顽性,北风不再鬼哭狼嚎,人们不再留峦自家的小火堆,门前的秃顶老树也找回了青春,头上冒了绿油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