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还不是我二哥啦,他朋友多,本来人家请的都是女客,让他改期却不听,非得跟着凑热闹,”孟言欣嘟起嘴来,“所以我隔了屏风,免得他们打扰了咱们。”
两人正说着,左边的屏风后转出一人来,正是孟言轲,他今日换了一身装束,锦衣玉带,腰间丝绦垂下,中间是一枚精莹剔透的玉佩。
“二公子!”林晓霜先得他招呼道。
“七小姐来了,”孟言轲含笑道,随即眼光瞟到了林晓霜身后的美人身上,“这位是……”
林玉涵面上的胭脂更浓了,睫毛轻颤着低下了头。
“这是我五姐姐。”林晓霜道,又转向林玉涵,“这是孟二公子。”
“哦!林五小姐,你好!”孟言轲笑得温文尔雅。
“孟二公子好!”林玉涵道了个万福,娇嫩的声音婉如黄莺出谷。
“二哥,去招呼你的客人吧,我和晓霜先进去了。”孟言欣不耐烦了,拉了林晓霜转进右边的屏风后,林玉涵看了孟言轲一眼,抱歉地笑了笑,随后跟了进去。
孟言轲站在门边摇了摇头,也自回转。他原是听到林晓霜的声音才出来,还想听听她对自己设计的这个香薰灯有什么看法,性急的妹妹却不给他半分机会,也罢,总归还有时间。
孟言欣拉着林晓霜落了座,给她介绍了桌旁的女孩子,不是这个大人的女儿,便是那个大人的侄女,听来听去,竟全都是些官家女孩。若不是之前林崇严告诉了她孟家的事,林晓霜定会纳闷,如今却是没有半点诧异,在她看来,孟家就是明朝时候的沈万三,清朝年间的胡雪岩,那可是皇上罩着的啊,再加上又是皇亲,纵然以前是商,以后只怕也不是了。
见孟言欣对林晓霜态度亲热,那些女孩都有些好奇。等孟言欣被孟夫人叫过去交待事情时,终于有人忍不住问了。
“林小姐,不知令尊在何处高就?”问话的女孩儿叫严紫薇,林晓霜记得是个什么严侍郎的千金,她对那些乱七八糟的官职也不了解,只知道能收到孟家请贴的,官不会低就是了。
“我父亲今年开恩科才中的举,原先是个教书先生。”林晓霜答道。
一桌的女孩皆讶然,看孟言欣的态度,还以为她是哪个当朝大员的女儿,没想到只是个举人之女。
“那……林小姐可是与孟家有亲?”
林晓霜摇头:“不曾,我只是孟三小姐的朋友。”
话刚说完,便看到几个姑娘面上含了一丝轻笑,转过了脸去,桌上再次响起说话声,姑娘们三三两两地闲聊着,只冷落了林家两姐妹。
席间唯有一个叫丁宁怡的女孩子冲着林晓霜笑了笑,看样子是个不多话的,侧了头听别人说,她自己却没发言。
“七妹妹,我……我想出去一下。”林玉涵坐不住了,面色苍白地小声说道。
“五姐姐是要净手吗?”林晓霜问道。
“不是,只是有些闷,我想出去透透气。”
“那让闻竹陪着你吧。”林晓霜说道。闻竹生事稳妥些,有她跟着,林晓霜也好放心。
林玉涵没有异议,由闻竹扶着出去了。林晓霜知她是受不了这席上的冷落,她却是无所谓,没人找她说话,她还要自在些,自顾自抓了瓜子在嘴里闲磕着,欣赏着歌姬的丝竹声,她开始想着下一步的计划。
吴姨娘这里,父亲还态度不明,看大房那边,听说大伯升那个丛五品花了不少银子,只怕这两年也不宽裕,不过是要面子,死撑着场面罢了,如今京城物价贵,比南临的贵了一倍不止,尤其因为有科考,笔墨纸张都涨了价,光是这一笔就要开销不少,父兄还都要应酬,生活必须项可从公中领取,额外的人家是不管的,林家三兄弟手头都手得有庄子店铺什么的,不过林崇严这里一走就是十来年,如今也没多大进项,靠着南临“卖房卖地”的那点儿银子,根本不够开支。
林晓霜自己倒是不愁,只是她要拿出来撑起这个家吗?如果是,又该如何解释银子的来源呢?她不敢让老太太和大房二房的人知道她的本事,如果那样,她的自由就不能保障了,若是进门一家亲还好,偏生不论过去还是现在,不论是听张氏说的还是她感受到的,那些亲戚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最好的就是分家,不过老太太活着一天,这家就不可能分了,她要顾忌着林家的名声,在人前,她还扮演着母慈子孝的戏码,哪怕老二老三不是她生的,她也一幅慈母的模样。
孟言欣回来,向着几位闺秀拍了拍手,笑道:“颜家姐姐来了,和杨家哥哥抢白了几句,两人赌上了,叫我来唤几个有才的,咱们去和他们比一比。”
闻声便有几个闺秀站了起来,跃跃欲试,她拉了林晓霜,要她一起,林晓霜说道:“我一不会作诗二不会行文,琴棋书画更是不懂半分,去了可帮不上什么忙,再说五姐姐出去了,我还得在这里等她。”
“走嘛,去凑个热闹,不是还有我么,留个丫环在这里,五小姐来了自然带她过去。”
林晓霜被她拉扯不过,只好跟了去。对这些才子佳人的所谓游戏,林晓霜真真是提不起半分兴趣,还不如在地里摆弄她的花草自在。这就好比看过了最美的花,再看其他花都失了颜色一般,她所闻所见的经典实在是太多,这些小姑娘小弟弟弄得再好,只怕也及不上她记忆中曾有的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