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年满十五便可在随从的陪同下自由出宫, 在京渊走后,纯姬虽然依旧要萧霁宁好好念书讨萧帝的欢心, 但她毕竟也没法子逼萧霁宁去学骑射, 最主要的是——萧霁宁觉得纯姬关注京渊在边境的情况比他还要热切,就怕京渊一个不小心死在了边境,那萧霁宁可真的只能等他上头八个哥哥全部死绝才有机会登基了。
而纯姬知道京渊不仅没死, 反而在边境覆军杀将, 威名远扬几乎从无败仗后就如同吃了定心丸一般,就只是叮嘱萧霁宁要经常给京渊写信,不要断了联系就没别的什么事了, 所以萧霁宁满十五后的这几年过的还算逍遥自在,几乎每隔几日就能出宫转转。
如果非要说有哪些不好的话……那就是他上头有两个好哥哥,每次出宫都要陪着他一起, 防止他一个人在外头出什么事或是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
比如说六皇子常常光顾的“松竹馆”。
在两个哥哥的看守里,萧霁宁只能去去松竹馆对面一品楼点菜吃饭或是听说书人讲书,最出格也就只能去梨花苑听听戏, 别的娱乐活动没了。
不过萧霁宁本来就喜欢看些游记, 话本子, 所以他还挺喜欢去一品楼听书的,两年下来已经成了一品楼说书先生的小迷弟,几乎每隔几日就要来一品楼听他说上一回。
七皇子和八皇子对听书不怎么热衷,倒是很喜欢在二楼的雅间拿望远镜看对面松竹馆经常出入些什么人物。
“六皇兄又来松竹馆了。”八皇子举着望远镜看了一会,转头向萧霁宁和七皇子问道,“咱们这个月是第三次见他了吧?”
七皇子闻言愣了一下:“给我看看。”
八皇子把望远镜递给他。
七皇子凝神看了一会后皱眉道:“六皇兄上个月不是才纳了名美姬入府吗?怎么现在又来……他行事怎可如此荒唐?”
八皇子不屑道:“啧, 我倒是觉得六皇兄此举,颇得咱们父皇真传啊。”
京渊离开的这七年,京中果然物是人非,八皇子长大后像是突然变了人似的,不再像小时候那样濡慕萧帝了,只是表面上的装的恭敬,平时在七皇子和萧霁宁面前没少说萧帝的不是。
六皇子生母淑美人原是青楼女子,后来萧帝上青楼尝鲜时觉得这美人深得自己心意,便想悄悄迎入宫内,结果被太后发现后大骂一通,差点不了了之,最后还是因为淑美人有了身孕,又可确认是萧帝的种,所以太后才默许下了,但这也导致淑美人入宫数十年还生下了一名皇子,位分也只是美人,连萧霁宁生母纯姬的位分都不如,就比一般秀女高一点。
而萧帝后来又有了珍妃,哪还能有多少情意分给淑美人?
要不是淑美人还有个六皇子在,估计早就被萧帝忘了,而淑美人青楼出生没什么学识,目光短浅不说,野心却不小,也没少对六皇子寄予厚望,谁知她这儿子性格难担大任,只会溜须拍马,还不知道是学了萧帝,还是学了淑美人,整日就喜欢泡在松竹馆里。
不过这些虽然都是事实,但谦谦君子为人正义七皇子却不爱听,教育弟弟道:“八皇子慎言,父皇再怎么不是,这也不是我们可以议论的。”
八皇子耸耸肩不置可否。
萧霁宁没怎么注意听他们两说啥,他看见说书先生来了后就坐直身体打起了精神,准备听说书先生把上一回的《纸上君》讲完,结果说书先生一甩扇子,竟然开口道:“上回咱们说的《纸上君》今日就不说了,今日京将军回京,那咱们就来讲讲镇国少将军京渊的故事。”
陡然听见京渊的名字,萧霁宁愣了一下,八皇子也在这时拍了一把他的肩,问他道:“九弟,这个故事咱们就没必要听了吧,这世上还有谁比你更熟京渊啊?”八皇子说着还朝七皇子抬了抬下巴,寻求认同道,“是吧七皇兄?”
七皇子笑着点点头:“八弟,你这句话我倒是赞同的。”
“怎么可能?”萧霁宁却不敢认下这个名头,否认道,“我和他也是七年没见了,没比你们好到哪里去呀。”
“怎么可能?”谁知八皇子也反问他,“你小时候不是日日和他在一起吗?就算他去了边关,你们俩的书信不也是没断过吗?”
萧霁宁闻言就不吱声了,这话他没法否认,他和京渊的联系确实是没断,可是随着两人年纪的增长,他们能聊的话题也越来越少,毕竟小时候萧霁宁还能装装嫩说些口水话,但这装嫩也没法一直装到他十七岁啊,所以到了最后,他和京渊来往的书信里几乎就是一些客套和日常的问候。
“再说了。”八皇子把萧霁宁的沉默当做默认,又笑道,“你要不是为了今日看他回宫复命时会经过这条街,你今日会出来吗?”
萧霁宁:“?”
咱们来这不是为了听书吗?
不过萧霁宁还真不知道京渊回京要从这条路走,就在八皇子说完这句话的一刹,本就喧闹的长街忽然更加嘈杂,伴着一阵“踏踏”渐近的马蹄声朝他们靠近。
八皇子眼睛一亮,立刻朝雅间的露台走去,还朝八皇子和萧霁宁招手:“七皇兄,九弟,你们快来,肯定是京渊回来了!”
七皇子迈步而去:“是吗?我看看。”
萧霁宁却在原地迟疑了下,手指下意识地垂下去摸他腰侧的一枚小锦囊——那里头装着的是京渊当年离开京城时送给他的护身符。
说来也是有些好笑,这个动作原先是京渊常做的,结果现在倒变成自己有事没事摸一下腰间的锦囊了。萧霁宁轻笑一声摇摇头,也朝露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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