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乖乖的把门带上,关上后她才反应过来,这么做十分不妥。
这是个严防礼教的时代,陌生男人进屋可是事关名节的大事,若是有人知晓,搞不好视自己为眼中钉的伯母立马把她嫁出去或者送到寺里常伴青灯,还有若是这人意图不轨,那岂不是更惨……
林清慌乱的紧贴房门,犹豫着是否趁机逃走,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嘈杂声,听起来是要进后面厢房的样子,林清忍不住急,决不能让人现她从一个有男人的房间走出去,于是她几步到了内室,刚想开口,眼前的情景却让她脸腾的一红,随后扭过身子,“你,你怎么能脱衣服?”
“包扎伤口哪有不脱衣服的,别担心,人来之前我会走的。”男人的声音低沉清淡,他裸着上身,头也不抬的回答,双手在腰腹间缠绕包扎,精壮上身的结实肌肉随着他的动作不住的起伏。
“我哪有担心,”林清嘴硬,心里却松了口气,她又转回门边,耳朵贴在门板上,仔细倾听外面的声响,暗暗猜测来人到底离这儿有多远。
忽然门被敲响了,林清惊问:“谁?”
“我,小姐,开门。”
听到玉儿清脆的声音,林清提起来的心放回了原处,悄悄把门拉开一条缝,伸手把她拽了进来。
“怎么了,小姐?”
“没什么,外面怎么了,怎么这么吵?”林清双手紧拽着帕子,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哦,好像是在抓贼,不过已经转到后山那面去了。”玉儿边说边拿着茶壶倒着水。
“小姐喝茶吧。等会儿人散了,咱们再走,反正夫人也不想咱们那么早回去。”
“恩,你也喝吧。”喝水就别讲话了,要知道里面还一个呢。
可惜玉儿并没领会其中深意,见林清举杯喝了茶润喉,便又继续刚才未完的话题,“小姐,你真的不喜欢表少爷吗?”
“不要乱说,他是我表哥,也只会是表哥,不会有其他。”林清正色声明,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要让人误会的好。
“好吧,虽然表少爷人好又斯文,照顾人也周到细心,可惜要定亲了。”玉儿想了想,转而又说:“小姐,照现在的情形,估计表少爷一成亲,夫人肯定会想法子撵咱们走。”
林清真想捂住她的嘴,要她不要再说了,想到这些话被屋里的陌生人听到,实在有些尴尬,她红着脸低斥道:“好了,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去外面看看,要是人散了,我们就回去。”
玉儿应了声走出门去,林清忙到里间查看,现里面空无一人,只有旁边的窗子伴着微凉的寒意不住的开合着,。
林清舒了口气,不管是从礼教制度的制约还是旁听刚才谈话的听众,她都不希望再跟他碰面,就这样消失是再妥当没有的了。
很快,玉儿脚步轻快的折返回来,“人都散了,慧明小师傅说等会儿恐怕有雨,咱们还是早点回府的好。”
“也好。”
主仆二人出了寺门,上了等候一旁的马车,慢慢向着山下驶去。
天色越阴沉,大片大片的乌云爬满了天空,沉甸甸的压了下来。
车夫挥着鞭子不住催促马匹,细细的鞭子卷着圈不住的‘啪啪’轻响,这样的急行让回程变得异常颠簸。
“小姐,这雨眼看着就要落下来了,我们得快点赶回府里,您忍忍。”老实憨厚的车夫老周有些过意不去的说。
“没事,老周,尽快吧。”林清很清楚,雨要是落下来,车上薄薄的布帘,既不挡风又不挡雨的,情形只会比现在更糟。
“哎,小姐,那您坐稳了。”老周得了这话,心情一松,小鞭子甩的越急了。
乌云滚滚,雷声阵阵,阴冷的风打着旋猛烈的刮着。
车厢里薄薄的门帘窗帘被吹的飒飒作响,玉儿紧抓着车厢的木板恨恨的道:“这样的天气,夫人赶我们出来上香,这是安得什么心啊。”
林清无心答话,只是紧抿嘴唇,双手紧扣着座位旁的木板,担心自己被颠的掉了下去。
雨开始零星落下,城门已遥遥在望,这让老周着实松了口气。
终于几人急急忙忙赶回了林府,刚一进门,就见到外面好似天河倾倒般,狂泻下漫天暴雨,林清脸色有些微变。
试想若此时还在路上,城外是四下无人的荒郊野地,林府的夫人又忙着接待宾客,自然分不出人手去半路迎她们,这样一辆单挂薄辕的马车落在那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方,之后生什么真是难以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