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晴虽然勉强答应了叶承所言,但是心里终归是不怎么踏实,当天夜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总觉得在崇明岛上处处凶险,如今来到这如饿虎之蹊的三佛岛,却从登岛之初就诸事百般顺利,实在是出人意料之外,但是若要她自己说出这其中哪里不对来,又是难以言明。
就这样忐忐忑忑、转转反侧中一直挨到明天早上,因为一晚上没有睡好,反倒是太阳高升时起了倦意。
钟晴迷迷糊糊中仿佛看到了叶承出现在自己的床边,身上沾满鲜血,手中拎着一把长剑正在注视着自己。
钟晴吓得连忙坐起,颤声询问,只听得叶承声音低沉,痛苦地回答说自己在回去的路上遭遇了埋伏的敌军,力战不敌已经战死当场,如今是一缕青魂来找钟晴告别的。
钟晴想要伸手去拉住叶承的胳膊,却发现怎么也拉不住,叶承的身形越来越模糊起来。这时钟晴不由得尖叫起来,猛然间额头一阵剧痛,急忙睁开眼睛看时,原来是额头撞到了床帮之上,再看身上已经被冷汗沁透,仔细回想起来才明白刚才不过是一场噩梦。
正所谓梦由心生,钟晴猜想一定是自己太过关切叶承的安危才会做得此梦,但又想到父亲钟万候曾经说过人做的梦有时候也是一种预兆,如今自己做了这样一个噩梦,是否预示着叶承此行真会遇到什么凶险呢?
想到此钟晴如何还能躺得下,连忙披好衣服,连头发都来不及梳理就抢身推开房门走出屋外,却发现整个院落冷冷清清的,连一个人影也没有。这时候太阳的光芒透过院内参天大树照射下来,让钟晴有些睁不开眼,钟晴暗叫不好,心想一定是自己早上又贪睡的那会儿,不知不觉中误了时辰,他们几个不愿打扰,必定是已经先行离去了。
钟晴不由得责怪起自己,但是仍然心存侥幸,快步赶到昨天议事的大殿前,发现殿门紧锁,仍然是并无一人。
钟晴又气又急,不由得跺起脚来,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起转来。
“钟晴、钟晴,你好误事!若不是你贪睡,就可以嘱咐叶哥哥多加小心,或者直接阻止他回去报信就好了,如今倒好,一切都来不及了,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你当如何自处呢?”
钟晴胡思乱想着,却没有发现身后有一个人轻声走来。
“钟姑娘,你醒了?”
“是谁?”钟晴猛然间听见身后一个女子说话的声音,不由得吓了一跳,急忙回身看去,但见这女子一袭淡青色罗衫,肤如凝脂,眉眼含笑的正看着自己。
“你是?”钟晴看着此女子如此眼熟,但当下情急之下,竟然是回忆不起。
那女子见说用长袖抿嘴笑道:“怎么,钟姑娘真是贵人多忘事,昨日与前日都曾相见,现在却不认识小女了?”
钟晴又仔细上下端详一番,猛然想起这个女子不正是岛主陈祖义的夫人柳怀娥。当时一身孝服,更兼不施粉黛,如今却是一副贵妇打扮,两厢差别甚大,所以一时没有认出。
“原来是柳夫人来了,刚才一时心乱,没有认出来。”钟晴定了定心神笑道,同时不禁有些疑惑起来,明明今天下午就要安葬他的夫君,可是她却还在此处,并且已经换上了平日里的打扮。
当下只见柳怀娥淡淡一笑道:“想必钟姑娘是有心事的,前几日小女也是心乱如麻,今日正好得闲,不如咱们姐妹一起在这院中走走,聊作排遣也是好的。”
钟晴一来担心叶承安危,二来和这柳怀娥本就没什么好聊的,想要拒绝,却有转念一想:“既然叶哥哥他们已经起身,我空在这里担忧也是枉然,昨日他说让我好好刺探一下这里的情况,顺便看看能否发现被掳儿童的蛛丝马迹,那不如就姑且陪她转转,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呢。”
打定主意后钟晴笑道:“那敢情好,妹妹就陪着姊姊好好转转。”
柳怀娥会然一笑,当即转身挪步,钟晴跟在身后,但见走不多时眼前现出一片池塘,虽然出自人工,但与周围环境浑然一体,甚是精美得当,丝毫未有唐突之感。池塘中鱼儿游戏,蜻蜓点水,景色十分宜人。
“每想到这应宝殿中还有这般好去处,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钟晴随口说道,其实内心根本没在此处。
“妹妹,你说做我们女人有多不容易,天天要为这男人们担心不说,他们还说不定并没把咱们放在心里呢。所以有些时间多照顾照顾自己,游山玩水一番,也是很好的。”柳怀娥似乎看穿了钟晴的心事一般,缓缓说道。
钟晴是个鬼机灵的丫头,自然察觉到这柳夫人是话中有话,不由得提高了警惕,当下默不作声,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都说这英雄爱的是江山美人,但妹妹你说这江山是能陪着那些男人吃还是陪着他们喝?最后守在身旁的还不是咱们这些女人吗?”柳怀娥继续说道。
钟晴仍然不置可否。
“其实你不说我这两日也看出来了,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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