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之后,诸大臣纷纷向外走来,陈瑛怕道衍拦住自己质问,早早就趁机溜走了,道衍又岂能不知,只不过不作理会罢了。这时只见袁珙趁机凑了上来。
“姚兄,你看到了吧,陈瑛这是小人得志!他哪里将你我放在眼里!”袁珙气氛异常道。
道衍却是扬天一笑道:“自古有云:小人方盛时,瓦砾视黄金;及其大势去,或不遗一簪。我又岂会和他一般见识?”
袁珙连忙紧跟两步小声道:“话虽如此,但却不可如此为之啊,自古小人难防,今天不就已经在这朝堂之上想让你难堪了吗,等不知道哪次就会变本加厉,在暗中向你突施冷箭了!”
道衍一笑而过,不置可否。
袁珙却又说道:“姚兄,咱们可是相识多年的故友,岂能容这小人侵凌,不若咱们就此联手将这小人扳倒,也可以说是为大明社稷做了一件好事。”
道衍笑道:“姚兄,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只要行事坦荡,何必四处结党为之?你认我这个朋友我道衍感激,若是什么联手之说,道衍只能心领了。”
说罢道衍不等袁珙再行开口,健步如飞就下台阶而去了。留下袁珙矗立在台阶上的身影,显得那么突兀和孤独。
申时转眼就到了,叶承的心从来都没有如此紧张过,他知道今天要面临的是什么,他也知道自己的任何一个决定,都可能影响到大明的未来和天下的局势。他在心里默默向母亲祈祷着:“母亲啊,如果你还活着,你会让我怎么去做呢?宽恕你那狠心的丈夫?还是让儿子将利剑插入他的胸膛,让您在天之灵得到告慰?”
叶承清楚的记得他母亲叶秋雪临终前那企盼的眼神,从中透露出了无尽的哀求,她希望她的儿子能够找到自己的父亲,能够过上好日子,她对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了半点留恋,唯独对自己的儿子叶承。
月华宝剑光滑明亮的剑身映射出叶承英俊的脸庞,他已经反复擦拭这把宝剑很久了,直到门外太监传来一声尖锐的声音。
“郑大人来了吗?”叶承便随着太监穿堂而过,边询问道。
“郑大人还有少许军务未曾处理完,稍后就会到了,少侠先请。”太监道。
叶承点点头,郑和还没有来,对于叶承来说更是一个绝佳的时机,因为他将要单独面对自己的父亲。
朱棣没有选择在宫中某个殿里等候叶承,而是特意挑选了一处幽静的所在,随处可见的木槿花已经开到了尾声,但依然没有凋零的意思,而是仿佛守护着最后那份美丽。在人工建造的小溪里,水声潺潺,缓缓流动着,不时有几只蝴蝶盘旋飞舞着。朱棣时常一个人来到这里,他喜欢这个地方,因为仿佛可以暂时放下所有的牵绊和伪装,就像他在马皇后牌位所在的宫殿一样,唯一的不同是面对马皇后他就会想到自己的高丽族母亲,心中就会泛起忏悔之意,但在这里他心中却可以真正达到了无牵绊的境地。
“启禀皇上,人来了。”内侍狗儿不知何时走到了朱棣的身前,悄声道。
朱棣嗯了一声,点了点头,示意狗儿将人接进来。
狗儿先前在庆功宴上被叶承击败,正是恼羞成怒之际,但是此时皇上要召见叶承,怎敢发作,只好装出一副恭敬的样子将叶承引了进来。
叶承并不关心狗儿是否恨他,他现在心里只有朱棣一个人。
“叶少侠来了?快快请坐吧。”朱棣在座笑着招收道。
叶承看见这精致风雅的小院中,靠着溪水有一个石台,石台前后和左侧各有一个竹简蒲团,朱棣坐在其中一个上面,很显然另外两个是为郑和与叶承留的。
叶承刚想上前,却被狗儿横在身前拦住:“叶少侠,这里不是江湖酒馆,何必佩剑?”
叶承当即明白,会然一笑道,看看朱棣。
朱棣一摆手道:“退下,叶少侠身背的宝剑是朕的剑。”
狗儿听朱棣都如此说了,只好诺诺两声,随即退下。
“叶少侠,请。”朱棣笑道。
“皇上日理万机,还有时间接见我这样的草民,实在是让在下诚惶诚恐。”叶承笑道。
朱棣端起茶杯道:“今日咱们不饮酒,只饮茶。来,叶少侠,品品这紫简茶如何?”
叶承恭敬端起茶杯,先是一闻,继而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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