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奕站在甲板上,此时晚风吹在脸上,还有些寒冷,远处松岗明月,映衬出暮山蔼雪,上面的薄雪已开始消融,露出了下面的荒草枯枝,码头上那一盏油灯微微摇曳,似乎和天上的微冷弦月随风遥应着,整体氛围稍微有些清冷之外,倒也算是不错的景致。
风声呜咽中,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之后便冒出汪富的声音:“曹公子,这么晚了怎么还没进舱室休息……夜里江上风大,公子可千万别染了风寒。”
“不瞒汪公,这是我第一次出远门,之前一直都呆在江宁城里,所以难免有些激动,日间倒不觉得,到了晚上,却有些兴奋,听着船舱下面的拍浪声,一时间竟然难以入眠,索性就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看一下外面的景致。”曹奕对着汪富抱揖行了一礼,开口说道。
“公子真是好兴致,不过也是,当初我第一次跑船的时候,也是像公子这样,第一晚兴奋的睡不着,看什么都觉得新鲜和稀奇,最后还是在风声浪声中迷迷糊糊到天明。不像现在,外面这些景象看多了也就觉得那样,若有时间还不如回自己舱室,喝上几口小酒,沾着枕头就呼呼大睡了……”汪富笑着回道,末了又开口道:“老朽没读过书,不像公子雅致,说的都是一些粗鄙话语,公子还请见谅……”
“汪公哪里话,我只不过是一个无用书生罢了,既没有功名傍身,对于科考也不是很感兴趣,最后没有办法,只好去经商了,这不……现在正打算去扬州做些生意……”
“公子年纪轻轻,竟然就有此等决断,当属青年才俊,而且我看这一趟众人都是以公子为尊,想必一干事等都是公子说了算,更是令人佩服,当年我像公子这般年岁,还只是刚刚跑船,做些最次的体力差事……”
“汪公谬赞了,我也只不过是命好投了个好胎,都是祖辈余荫罢了。”两人如此闲聊了几句后,曹奕开口问道:“汪公,我这有个不情之请,若汪公觉得不便透露的便无需理会我,若是可以说上一说的,但请告知一二。”
汪公面露古怪,他一个跑船的老家伙,有什么能告知这位富家贵公子的,不过他还是开口说道:“曹公子但说无妨,若是老朽知晓的,定会告诉公子。”
“汪公,我冒昧的问一句,你这跑一趟,就以江宁和扬州为例,大概能赚得多少,我是说你个人。”曹奕面露尴尬之色,开口问道。毕竟这个薪资待遇,不管在哪个时代,都是一件比较隐私和敏感的话题,所以他和汪公这也算是第一天见面,就开口询问,确实有些……不合时宜。
“这并没有什么好难为情的,漕运下来也有近千年,这一行的大家基本都知道大致是什么收入,在一定范围内上下浮动,剩下的就得看东家客不客气,老朽跑船也有三四十年,在这一行里也算小有名气,所以薪水比别人稍微高那么一点,但也高的有限,以扬州和江宁单趟为
例,一趟行程下来,我能拿到一千五百钱,若这一趟货值较高,东家赚得多了,有时候也会赏赐一点,但大抵都在两千钱这样。”汪公笑着说道,虽然心里好奇这为曹公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不过还是如实告知。
“那汪公,一个月会跑上几趟?”
“一个月嘛,平均四趟这样吧,毕竟单趟就要五六天了,再加上有时候也许江上浪大,或者途中停靠搬运货物什么,差不多一个月下来就只能跑个四趟。”
“嗯。”曹奕点了点头,旋即又问道:“汪公你这知道我们这样的一艘船,大概要多少钱才能买下来?”
“你说这一艘嘛?”汪公疑惑地问道。
“对,就我们这一艘,这种大小的。”
“这一艘得一万两银子,若是全新的,老朽估摸着得一万两千两到一万三千两左右吧……”汪公沉吟一番,开口回道,眼神之中露出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
曹奕点了点头,不再说话,脑海中盘算着各种价格,像他这样包下一整艘船的,要一千两银子,若不包船,按照人数和运货量来计算,也需要近八百两白银这样,这么算下来,自己哪怕一月只运输一次,一年下来,运输费用就足够购买一艘全新的商船了,这么算下来,光扬州一家醉仙楼,一年时间下来的运费就可以买下一艘船,若以后杭州、苏州、汴京、润州这种皆可以水运到达的地方都开上一家醉仙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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