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众人于是取道下山,径往小镇而去。
小镇依然平和而热闹,街市上行人小贩吆喝喧闹之声不绝于耳,鸡鸣狗叫婴孩啼哭混乱得令人抓狂。
这里与平时并没有什么两样,至少表面看来是如此。
但如果细心留意一下,会发现这里最近多了许多生面孔,而且大多是武林中人。
街头巷尾、酒楼茶肆谈话的内容也从家长里短、是非八卦变成诸如“东直街昨晚上有两伙人厮杀,场面真是惨烈,血流成河,死伤无数。”
“你听说没有,后巷里前天夜里有几个人被乱刀砍死,好像是叫什么‘湘西六虎’来着。”
“我今儿个大清早去挑水,老远看到有个人趴在井沿上,还以为是取水喝的,可是等了半天没动静,我就走过去看啊,这一看,差点没把我吓死,那人老早死了,脑袋跟身体就剩点皮连着,那井水都是红的,现在想起来我腿肚子都打颤呢。”
“镇上来了好多官兵你们知不知道?我可是在镇前大路亲眼所见,那气派那官服,啧啧,真是要多牛有多牛。我要是也能有一套,嘻嘻,刘寡妇家那丫头还不把我当大爷来侍候?”
……
诸如此类,不一而足,平静之下,暗潮汹涌。
小马知道,赤狐宝匣的消息已经传遍天下,黑白两道已经有不少人到了此地。近来的血拼、斗殴、谋杀,应该是有新仇旧怨的刚巧碰上了,又或者有些帮派为夺宝匣而暗中清除异己。
但不管为何,小镇已经不可避免的成为了屠宰场,每个人都面临着屠杀或被屠的命运。
福临酒楼的生意相当不错,但掌柜脸上的笑容却带着些免强。江湖客太多,多少让他心里有些担心。江湖多草莽,不比文人商贾,一旦不小心得罪了,轻则破财,重则丢命,他哪里笑得出来?
看到小马四人进来,记起小马上次吃饭时的阔绰,掌柜总算笑得自然了一些。
“四位爷里面请,请问您四位是用膳还是住宿。”
和尚嚷道:“饭也要吃,觉也要睡,好酒好菜但管上来,另外留四间上房出来。”
掌柜面露难色,道:“好酒好菜自然是没问题,只是这上房,这上房……”
小马见状,言道:“掌柜的若是有什么难处,直说无妨。”
“爷有所不知,今儿个客人比较多,这四间上房实在腾不出来啊。现在就剩南面两间双人房了,几位爷要不委屈一下,就住这两间吧。”
“不行!”小马正待说话,慕容羽馨已抢先开口。
小马知道慕容羽馨心中顾虑。一个姑娘家与男人同宿一室,传出去实在是不妥。
于是对她言道“慕容姑娘不必多虑,就这两间吧,你一间,我们三个一间。再晚了,怕这两间也没有了。”
掌柜一听,忙道:“哎呀,您看我这老眼昏花的,真是糊涂了。姑娘若是不嫌弃,可到后院我女儿的房里暂住,她前几日去她外婆家尚未回来。”
慕容羽馨看了看小马,言道:“多谢老板美意,不用这么麻烦了,就给我们安排那两个上房吧。”
掌柜谀笑点头“好好好,那请问是哪位先付一下订金呢?”
小马闻言,伸手入怀,这才想起自己的银两全部给那老婆婆了,颇有点不好意思的看向和尚,道:“我此刻方才想起银两都赠予老人家了,和尚你先付吧。”
和尚闻言,手摸光头,道:“和尚我一个出家人哪有几个钱,这不都放老婆婆那碗橱里了吗。”接着对温暖道:“书生,掏银子。”
“我……我的都放老人家灶台了。”温暖低声道。
三人把希望放在慕容羽馨身上。
慕容羽馨叹了口气,无奈的道:“看来我们都做了同一件事。”言下之意,也一样没银两了。
掌柜的一看这架势,脸上的笑容便不见了,拉下一张胖脸正待逐客。
慕容羽馨沉默了一阵,最后似下定决心般从腰间取出一块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