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拿了我北周的虎符要挟了赫连长风,现在又同北周联姻,现在明明知道长歌是假还硬是要娶了她,你说,这桩桩件件哪一个是真?”
容华看着我,似乎开不了口。
只得我开口问:“都是真的?!”
“恩”
我失笑:“看来,真的是应了你问我的那句话,‘我怎么在这里呢’,我才是应该死在北周的哪一个吧。”
“阿四,你别这么说,阿宣他……”
“他什么?!你说他是有苦衷的吗?”我连苦笑都已经快要笑不出来了。
“容华,你去帮我拿点吃的吧,不要借他人手,你亲自去,我现在谁都不信了。”
良久,容华才起身,“好,我去拿。”
天已经晚了,今日因为是帝皇大婚的缘故外面很是热闹,我听着远处传来的锣鼓声,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本该是给我的贺喜吧,却成了推我走向放弃的石子。
我起身,一手拿了我的包袱出来,取出里面重要的物件塞进衣兜里,再顺手从旁边拿了件袍子披上,忙匆匆出了门。
“姑娘,外面人多很不安全,您要去哪儿?”后门守门的侍卫将我拦下,问道。
“容华说我可以出门围观,感受一下喜庆的氛围,你们现在挡着我是何意!?”我停下脚步,道。
这是我最后的尊严了。
守门的侍卫犹豫了一下,终于放行。
天黑黑的一片,街道上面的灯笼发出红彤彤的光,有小孩子在撒金花,扬扬洒洒的金花从空中飘落,有人在放孔明灯,有人在放烟火,帝皇大婚,靖安城里面热闹的像是在过年,我裹紧了袍子,为什么心有点冷。
“阿四”一阵轻唤。
我这才发现外墙边的阴影里,靠着一个人,因为天色已黑,不仔细看也难以发现。
“容华?”我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定睛一看,那一袭青衣,不是平日里机智淡定的容华先生又是谁。
他正低头坐在石墩上。
“容华,你在这里干什么?”我缓缓上前,“看什么,我死不了的。”
他这才抬起头来,有些迷惘地看向我,“阿四……”
今日他的话尤为的少,平日里面温文尔雅,今日说出来却是苍白无力,显得很是无奈。“你怎么了?”见他反应迟钝,我暗叹,别告诉我他喝醉了……
“我看见你从房里出来,你想看看你去哪里,出去遛弯记得回来的路啊。”容华冲我笑了笑,说道。
“我不回来了,你人很聪明,看得出来。”我拍了拍他衣领上蹭着墙壁而落下来的白灰,问。
“好像是的啊……”他突然拉着我,皱了皱眉,复又松开,他笑道。“看来,留不住你。”
虽然离去让人扼腕……
但是有些事我还是要做。
“回去吧,外面人多不安全”
他笑:“你不要拿我守卫的话来说与我听。”
今日外面大红灯笼高高挂,反差极大,适合离别。容华说的话仍是迟迟钝钝的,我见他勉强的笑了,我也笑了。
“你知道的,我治不好了。”
“留下来吧,你还有个孩子。”
“容华”,我对他正色道:“你教我的大局为重,玲珑在北周放了一把火,你们就当我死在了那场火灾里面吧,有什么仇怨,找玲珑要便好了。”
他忍不住了,笑出声来:“玲珑知道你坑了他会很生气的。”
“笑什么,就许他坑我呢,我也要扳回一城来!”我佯装不在意地斜他一眼。
容华笑得轻轻咳嗽,“你注意身体。”
“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我问他,“张硕跟你说,我活的了多久……”
容华只是看着我呵呵地笑,间断地夹杂着轻轻的咳嗽,不知道是怎么了。
“半年,至多。”
“够了。”我点点头,“容公子,你看你一表人才,才高八斗,相貌人品皆是不差,可是要早些成亲呢,不要辜负了排着长队的好姑娘。”我佯装劝道。
“你还叫我容公子……算了算了。”容华眨了眨眼睛,“借你吉言”。
“那我能来看你吗?”容华笑眯眯地道。
我张大嘴巴,“当然,我到了会给你发信的,如果我还能活下去的话。”说罢,我作洋洋得意臭美状。“到时候我可能成了地头蛇呢,你再见我要是敢欺负我,我定要我儿子带着一大帮手下将你赶出去。”
容华听我说完便笑得更厉害了。
“阿四,我送你一程吧。”
“好啊。”我本来想婉拒,但是一想自己的身体便应下了,“就送到风崖道口吧,还有,容华,你知道大局为重,记得了,不要告诉阿宣,要不然以我吹枕边风的厉害程度,你们南魏可就完了。”
“你敢么?”
我一摆脑袋,“当然”。
他赶的马车很稳,我竟然睡着了,而且一觉无梦。
被叫醒时,发觉已经到了熟悉的风崖道口,夜已然全黑。
“我回去了。”容华说着“张硕说那个药方上面的药都是些寻常药材,若是有需要,定要联系我。”
我道谢。
容华看到最后终究叹了口气,终于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轻柔地说:“辛苦你了。”
我说:“不辛苦,说不定多年以后我携家带口杀一个回马枪来抢皇位呢。”
容华手一颤,说:“你就是爱开玩笑。”
我温和地说:“命运不饶人,我没办法啊,要是有机会再给你们做糕点吃。”
容华笑,“好啊。”
我将容华扔下,自己跳上马车,在车头坐好。
他很惊讶:“你原来是要抢我的马车?”
我牵马,朝着容华做了一个鬼脸,“当然,谁叫你不带两辆马车的,不过凭先生你的美貌,马上就会有人来接你的啦。”
“后会有期。”他朝我挥挥手,在山间背影很是寂寥。
“后会无期呐。”我帅气的一挥手。
这可能真的是后会无期了。
我作为一个少女,一直在期待我能够收获很好的一份爱情,但是我与到沈丛宣的时候已经中了余香,有些事,我可以去怪别人,但是我总希望人心是好的,我活的坎坷,确实希望别人都要幸福,我不想成为了个累赘,如果我可以,我希望我能在离沈丛宣很近的地方看着他身居高位,儿孙满堂,我自知自己不适合深宫后院,所以,若是有机会,我一定会选择逃跑。
这也许是不勇敢,但是更多的是我想自己独立,不给他人添麻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