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晓松跟着上山,雪儿花了好大的功夫,做了很多的思想工作,才将晓松说服。
晚上田敬轩回来,看到晓松坐在饭桌前,他心中充满了疑虑。田敬轩弄不明白为什么雪儿回来之后,晓松会有这么大的改变。但看到晓松不再像前两天那样目光呆滞、茶饭不思,田敬轩心中也略显宽慰。说实话,这两天他费尽了心思也没有能说服这个倔强的儿子回到学校上课,田敬轩心里也感到非常失望。但眼见得事情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田敬轩也决定放弃。因为在给儿子做工作的过程中,田敬轩的心理上也经历了一次巨大的起伏:初开始,他对此事感到焦虑,眼见得好好一个孩子送到学校里读书,书没读成却弄得像今天这样傻不傻、呆不可地,看起来让人心疼。出于一种爱子的本能,他想通过沟通,让晓松的病情好转,但是不管他怎么努力,儿子却一如既往,甚至有曰趋严重之势,看到劝说无效,他进而感到愤怒,渐次是沮丧,然后是失望,最后看到一切的努力都没有效果,田敬轩长叹了一口气——这都是命,他绝望地想,看来我田家的祖坟的高度还没有拱到后辈能出人才的高度。不读就不读吧,只要娃儿健康,也就是家庭的福分了。思想上有了这样一层考虑,田敬轩也就释然了。现在晓松能像平时一样正常地坐在桌前吃饭,田敬轩也不再强求什么了。只要孩子们健康,比什么都好,雪儿初下学的时候,他的心也一直悬着,可是现在看雪儿做的事,也还过得去。再说回来了,这村里那么多的人,祖祖辈辈不都这是这样过来的吗。成不了材,成个人也还可以,能让他们读到这个程度,我也总算是尽力了。何况以县城现在的教学质量,一年也难得考出去一个大学生,那凤毛鳞角的好事,难保就一定会落到晓松头上。既然是大量的人都考不出去,他们将来都在干什么呢,还不是一样要生活。苦是苦一些,但也有它的乐趣。田敬轩在心里宽慰自己。
听说明天雪儿要带晓松上山去,田敬轩愣了一下,想问个究竟,可是当他看到雪儿那坚定的神情,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这事就交给雪儿吧,没准这丫头还真有什么办法,反正现在晓松不犯倔了,能做到这一点就够了,田敬轩不想奢望太多,此时让晓松到山上去散散心也许会有意外的收获。对此,田敬轩对雪儿是充分的信任的。最近他常常在想,雪儿下学时间虽然不长,人却成长了不少。尤其是到山上去工作之后,更显得让人刮目相看了。田敬轩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原因,但是他总觉得要是雪儿是一个男孩子,那该多好,她肯定能够将家业发扬光大,然而她却偏偏是个女孩。
田敬轩想到这里,他懒得再问他们,既然雪儿有办法,为什么不将这件事交给她呢,也许她能让晓松回到学堂里去,不管怎么样,这还只有十来天的时间,让晓松到学校里考完试,不管是个什么结果,也算是善始善终。将来再怎么也有一个高中的文凭,总比中途辍学强。
这样想着,他拦住了还在饭桌上望着儿子喋喋不休的施玉莲,两人吃完饭,收拾好家里的卫生,早早地回房歇息去了。
看到父母没有反对,雪儿心里甚是宽慰,她怕晓松的情绪有些反复,不敢早睡,直到晓松睡下,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才关了灯,回到房里睡下,一边的晓梅早已是香鼾淋漓,不辩昏晓了。
第二天早上,雪儿带着晓松告别父母,早早地出发前往碾儿山,一路上,雪儿不停地观察着晓松的表情,感觉他的心情还算是平静,但是却一直皱着眉头,望着窗外,似乎还有一点紧张。雪儿心中也不免多了一份担心,她对此行能否改变晓松目前的现状,心中一点谱也没有。雪儿茫然地望着窗外,心中的焦虑无人能知。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她上山就有三个多月了。刚上山时,这路上的一切还是冬的景像,大地还露着他黝黑的背脊,广袤的田野里一片苍凉。现在却已经是初夏,田野里一片绿色,绿意葱茏,四周的一切显出勃勃生机。在这一片美好的风光里,雪儿不由觉得生活充满着希望。但看看身边晓松,想到他的现状,雪儿又感到一种天要塌下来的迷茫。雪儿觉得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怎么样让晓松走出眼前的盲区,重回生命的正途。因而车上碾儿山后,雪儿一刻也没有停留,带着晓松直奔海运山庄,她想尽快见到池怀虚,好让他帮一帮晓松。
一路上,晓松依然一言不发,临到目的地时,雪儿指了指眼前的山庄,望着晓松介绍,
“哥,你看,前面那个船形的山庄就是我上班的地方。”
晓松顺着雪儿的手指望过去,眼里忽然一亮,“这个山庄好大啊,怎么听说只有你们几个人在山上做事。”
“平时都没有什么人的,而且客人上来了,我们也不会很忙的,一般的情况我们都是在山庄里看书玩耍,一会你进去看了就知道了,到时候我介绍山庄里的人给你认识。”
“好,”晓松爽快地答道,“这山庄的外形好漂亮,真像是一只从山里面开出的船。”
“那当然,我刚开始上来的时候,也是这样想的,我上班的地方漂亮吧。”雪儿骄傲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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