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上来说,只是,母亲都递到这个面儿上了,我难道还能装聋作哑吗?便借故着咱们玉儿身子还没有调理好,母亲看着这才是作罢。”贾敏以前可是从来没想过会和林如海讨论自己娘家的这些事情。“宝玉那孩子也是好的,只是,你也是知道我与家中二嫂有些矛盾。也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怕是黛玉进了她家难免会因为我受她的气!”
林如海听了这话一阵沉默,抚了抚胡须,沉思了一会儿。其实,若是不看这些,这宝玉与自己女儿倒是一桩好姻缘。宝玉是太太的亲侄儿,知根知底的,况且,他性情也是敦实温和,兄长也是有出息的。怎么看也是一个好的人选。但是,太太也不会无缘无故的说出自己与娘家二嫂的矛盾,想来,这可不仅仅是小小的不愉快能说得请的。
“玉儿的婚事再好好相看便是,索性孩子还小,这京中的好男儿也不少的。”林如海觉得自己都有些小题大做了,笑道:“只怕到时候你挑花了眼啊!”
贾敏也附和着笑了。收拾了床铺,留了一盏小灯。
一刻钟不知不觉得就过去了,林如海听着身边妻子均匀的呼吸声,心情有些复杂,怎么都睡不着。
林家向来子嗣稀少,自己现在膝下也不过是一儿一女。若是之前只有黛玉,自己少不得还得更加细心的谋划。玉儿的夫婿也大多会往江南世家选取,毕竟林家的根儿是在姑苏,姻亲也是有的。但是,现在自己在京城这边做官,家中还有聪儿,林家至少两代人都会在京城这边。太太又只有玉儿一个女儿,他们夫妻又怎么能放心女儿一个人在南方呢。
现在看来,不禁是要为了黛玉,也为了聪儿,这挑选女婿还是得往这京城人家来选了。
林如海想起远在姑苏的旧屋,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罢了,此心安处是吾乡。
这一年的冬天比着前些年都要暖和一些,但是对于从小生活在南方的邢岫烟而言却还是格外的寒冷。
邢家从水路走过来,还没到码头,就隐隐约约见着有人在码头上等候。
邢忠搓着手,有些兴奋地看着遥遥相望的京城,有些兴奋。“快快让太太和小姐收拾东西,马上就要上岸了。”
码头上的正是王善报,他是邢夫人的陪房。贾赦本是想让自己的贴身服侍秦鑫来接人的,却是被邢夫人婉拒的。邢忠认得王善报,一看是他,不禁有些不乐意。自己一家也是荣国府的正经大舅子,怎么只是让妹妹的娘家陪房的奴仆来接他。
王善报看着渐渐靠过来的船只,心里有些不屑。什么正经的大舅子?夫人的同胞兄弟可都没住在荣国府里,邢忠不过是一介婢生子罢了,还真拿自己当做主子看啊。但是想起出门前夫人的嘱咐,王善报收住自己的不满,恭恭敬敬的带着人在码头上等候着。
“呦,这不是妹妹身边的红人吗?王善报,可是你啊!”邢忠讽刺的笑了笑,当年邢忠的亲娘可是差点就和王善报定了亲事。可惜,这邢忠亲娘也算是一个有‘骨气’的,人家可不想嫁给一个奴才,世世代代都去当奴才。便趁着邢夫人的母亲有孕时,爬上了主子的床。不仅如此,还让刑老太太气得小产,落了长子。这个仇,怎么可能让邢夫人姐弟不记着!
王善报弯着腰,低着头,不卑不亢着说:“大舅爷这一路来也是舟马劳顿的,家里的老太太也是听说了舅爷一家要来,便在荣国府设了宴席算是给舅爷接风了。”
邢忠听了,心中大喜。
荣国府是什么人家,自己当年给邢夫人送亲,也算是见着了其中的富贵。如今,在去走一遭,心里十分的痛快!
这心里得意,表上就更是显露出来。他伸出手,慢慢地拍了王善报的肩一下,:“既是王善报你的安排,想来也是妥当了。哎,我也是不想这个时候来打扰妹妹一家的。只是,你们也是要知道我一个人在那穷乡僻壤的难处啊。新安,来,给王管事一个红封。这大过年的,也是要沾一些喜气才是!”
他这般做,若是别人倒也是无所谓。只是,当年邢夫人争夺家产,这王善报和他媳妇可是出了大力气。邢忠现在想起来也是恨得牙痒痒的。故意在众人的面前羞辱他。
王善报就好似不觉得一般,恭恭敬敬的接过红封。却是在转身的时候,不经意的捏了捏那个薄薄地红封,眼底流露出一些了然和轻蔑。气得邢忠当时就想忍不住给他两个巴掌!
这狗奴才!